悶葫蘆七長老見玄溟子說到了自己,回敬了過去,“玄溟子,你嘰嘰喳喳個沒完,要我是林世子早已一巴掌給你拍飛了,所以,為了林世子耳根清淨,我乾脆閉口不言。”
“誰信你,還不是因為你之前做得蠢事惹惱了林世子,才跟他保持距離不說話的。”玄溟子瞟了一眼玄清,開始接他的傷疤。
玄清還帶待要說什麼為自己辯解幾句,大長老的話先一步出來了,“林世子,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委屈倒是算不上,就是內子差點因為七長老,喪命在湖中。”林悅嵐答道。
“哦,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大長老頗為關心地問。
林悅嵐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老七,居然為了引出戰鼉差點害死了世子夫人,你這事做得太莽撞了,你快向世子賠罪道歉,然後我得罰你在清境殿閉門思過半年。”大長老批評道。
玄清自知理虧,心中想要道歉的心由來已久,但是又拉不下情面,這會大長老發話了,自然給林悅嵐道了歉。林悅嵐倒也不是心胸狹窄之人,既然七長老道了歉,且又受到了半年的禁閉之罰,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了。
雲慶店的會晤結束,玄溟子帶著林悅嵐去了他的宮邸清照殿。
清照殿仿照天衍宮殿的格局建造,明豔而不失莊雅,宏偉又顯得沉穩,暗暗透著一股王者之氣。
“見過,林世子。”殿門口四個模樣俏麗而又打扮精緻的侍女齊聲見禮。
林悅嵐點頭作答,繼續往內殿而去。
兩個侍衛在內殿門口恭候相迎,“林世子好。”
“你們叫什麼名字?”林悅嵐問道。
“我叫玄一。”
“我叫玄二。”
兩人相繼答道。
“兩兄弟?”林悅嵐問。
“是的。”兩兄弟有些拘謹點了點頭。
“你們不必如此拘禮,按照境靈域的習慣來即可,我平常也沒多少事,有事再叫你們,其餘時間,你們隨便自處。”林悅嵐對著玄一玄二兄弟道。
見過有些憨厚的玄一玄二兄弟,他嘴角的弧線有些上揚,看來境靈域的長老們很瞭解他,他不太喜歡女子近身伺候的習慣,所以內殿安排了兩個玄一玄二兄弟供他召喚使用。
林悅嵐進了寢殿,裡面的陳設也都簡單雅緻,符合他的口味。
不過,他此刻並不乏累,雖然長途跋涉一月有餘,路上也沒怎麼休息,但習武之人通常體力精力好於常人,發睏之時打坐一兩個時辰精力便可恢復如初了。
玄溟子不想打攪他休息,正待要走。
“玄溟子,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你就要走?”林悅嵐丟擲了一句話。
“林世子,可是需要我作陪?”玄溟子看著他有些百無聊賴的樣子,小嘴巴掛著笑意。
“偌大的寢殿只剩下我一個人,怪冷清了,一路上習慣了你的聒噪,你走了,我的寂寞倒變得無法打發了,解鈴還須繫鈴人,你看著辦吧?”林悅嵐頗為苦惱地看著玄溟子,似乎罪魁禍首便是他。
“那世子想要我怎麼幫你打發寂寞?”玄溟子清脆的童聲裡,帶著一種被人需要的受寵若驚之感。
“從來沒有這麼清閒過,下一棋吧,讓我好好檢驗你這境靈域靈童的棋藝如何。”林悅嵐撩開衣襬,坐在了棋桌的一旁。
“好吧,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陪你下一棋吧,”剛說完,玄溟子眼珠子一轉,來了主意,“我覺著你是離開了芸兒姐姐,寂寞孤單冷,要不,我們偷偷去見玄靈兒?你見了她就不會如此無聊乏味了,只怕到時你還嫌我煩了,巴不得我走得遠遠的,哈哈。”
“玄溟子,記住你小孩的身份,懂得大多大人的事,其實也很令人煩的。”林悅嵐在他的額頭上敲了兩下,出言警告。
與玄溟子下了幾盤棋,結果毫無疑問,當時是他這個天衍第一棋手贏了,為了不讓沒有要面子的某小孩輸得太難看,他還是放了不少水,最後玄溟子悻悻離去了,發誓再也不找他下棋了。
下午,他悠閒地睡了一會覺,都是七七八八的一些夢,當夢到司徒南芸的時候,他便醒來了。不想再回想夢裡的場景,他翻身起床,在清照殿內四處溜達,內殿的玄一玄二兄弟和外殿的四個侍女要跟著伺候,他都一一回絕了,被不相干的人跟著,他覺得有些煩。
他就這麼溜達一圈下來,收穫了一個重大發現。這裡不管是內外殿的建築風格,還是裡面的陳設佈置,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佈局的,可是令他困惑的是,這清照殿也不是一年半載新建的,卻像是早已存在了幾百年似的。他自言自語道:“難不成,大長老你那經天緯地的占卜之術這麼厲害,算準了幾百年後我會過來,而且連帶我的個人品位愛好也一併準確無誤地算出來了?
他狐疑著走進琴室,此室光線明亮,窗外視野開闊,遠山碧湖藍天盡收眼底,琴聲似乎可以一直延展開去,直至天幕的盡頭。畫室在琴室的一旁,裡面是相當考究的桌椅,上好的筆墨紙硯,萬事俱備,只差一個主人落座揮毫了。他期待的書房倒就在他的寢殿旁邊,裡面蒐羅的書籍齊全,有些還是天衍看不到的皇室秘史書籍。
晚上,五位長老為林悅嵐設宴洗塵,境靈域的酒別是一番風味,對於這種杯中之物,林悅嵐是喜歡的,來者不拒,回到他的清照殿,他已有些朦朧的醉意了。
夜間,一陣涼風起,林悅嵐睜開了眼睛,一道銀冰色的背影一閃而逝,他的聲音隨即飄送了出去,“閣下,既然來見我,為何不敢只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