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嵐正躺在鞦韆上慵懶地看著外面的旖旎的風光,此時,午後的柔和的光線透過幾株不知年歲的榕樹的茂盛樹葉懶洋洋地撒在了他一塵不染的白色衣袍上,他修長的眼眸半閉著,身後孔雀銅椅上放著幾碟時令水果,還有一套精雕細琢尊貴古樸的翡翠酒壺和酒杯,裡面的瓊汁玉液已被它的主人品嚐殆盡,此刻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酒香。
聽到身後一陣躡手躡腳的聲音,他的嘴角向上勾了勾。
身後的那道身影在他身後一步遠的地方停下來,將一個長著綠色絨毛的紫色植物枝條伸向了他的臉,只不過還沒近他的臉,以實現它主人惡作劇的心理,那紫色的枝條便落入了一雙修長的大手裡。
“真沒勁,又被你發覺了。”身後的小人兒不滿地撅了撅嘴。
“想要不被我發覺很難。”林悅嵐眼睛依舊半閉著,享受著午後愜意的陽光。
“怎麼你每天不是呆在這清照殿喝酒就是賞花?日子多無聊啊。”玄溟子頗為感嘆道。
林悅嵐無所謂地動了動嘴唇,懶洋洋的語調便出來了,“這樣不是挺好,有酒喝有花看。”
“我帶你出去玩好不?”玄溟子熱情地建議。
“不需要,懶得動。”林悅嵐搖了搖頭。
“喂,林世子,你每天就是一天懶蟲,這樣下去你會越來越頹廢。”玄溟子頗為大義凜然地道。
“去去去,少吵著我睡覺。”林悅嵐不中意他的話,伸手推搡著他走開。
“我也是為你好,”玄溟子語氣軟趴下來,頗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你知道,玄靈兒都病了好幾天了,你要去看看她,好歹她也是你未來的妻子。”
“不去,我又不是醫生會看病,那兒幾大長老都在,他們會想辦法。”林悅嵐破不以為意地道。
“這個時候不正是要培養你們感情的時候嗎?你應該努力贏得玄靈兒的芳心,不然她的心便被別人給拐跑了。”玄溟子正色地看著他。
“她都沉睡不起了,還芳心,要搶那給別人搶去好了,反正她與我沒什麼關係。”林悅嵐道。
“你……你還真是愚頑不靈,我可是看著你是個半個棋藝師傅才好心提醒你的,可別到時候後悔!”玄溟子鼻子裡發出了哼的一聲,跺了跺腳。
“你這是提醒我她有心上人了?”林悅嵐依舊懶洋洋地道。
“啊……你怎麼知道?”玄溟子臉上表情錯愕。
他偷聽了他師父與大長老的對話,玄真的五徒弟玄冰執為了阻礙玄靈兒與林悅嵐成親,給玄靈兒服下了臻果,誘發了玄靈兒年幼時候冰魄之疾,整個人像個冰魄一樣沉睡了過去。
林悅嵐只不過是無心一說,沒想到玄溟子倒還認可了他的話,看來這裡面真有文章?他不由得想起觸到境靈域那一晚,有人深夜“拜訪”了他,於是,一絲笑意從他的嘴角盪漾開來,“在這裡的第一晚,那人私底下來我的房間見我。”
“啊,他居然還來找過你,這玄冰執葉太大膽了吧?”玄溟子臉上的表情相當驚訝,摸了摸頭道。
“他便是玄冰執?”林悅嵐眉頭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接著,他將目光覷向了一張小臉還殘餘著幾縷驚訝之色的玄溟子,“他能夠接近玄靈兒,看來身份地位不低,至少也是某位長老的弟子吧?”
“嗯,他是二長老的徒弟。”玄溟子沒有多想便道了出來。
“嗯,二長老擅長岐黃之術,那這位玄冰執應該是你們這裡聖醫一類的人物。”林悅嵐容色淡淡地道。
玄溟子此時相當那個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全知道?”
“想要推理出來,很難嗎?”林悅嵐扔給他一個略帶鄙視意味的眼神。
本來玄溟子沒打算告訴林悅嵐關於玄冰執的事情,他師父發覺他躲在角落裡偷聽後,叮囑過這事不能告訴林悅嵐。
而他卻在不知不覺中被林悅嵐給問了出來,這會又被他一個鄙視的眼神覷著,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境靈域的靈童在林悅嵐面前顏面掃地了。
不過,從玄溟子口中得知玄冰執的這個訊息,卻讓林悅嵐心情好了起來,一個念頭在他的心裡冒出:如果聖女玄靈兒名花有主,他是否可以藉此退出,回到天衍?回到芸兒的身邊?
來到境靈域本是他不得已而為之,這會藉著這個訊息的獲得,他的心裡又懷疑這裡的神兵是不是擊退鬼煞和嚴玉駿的唯一途徑來?是否可以拿風宗,甚至拿他也司徒南芸的身家性命賭一把,換取這種漫無邊際的相思之苦?
“不過你放心,大長老下令玄冰執再也不能靠近玄靈兒半步,否則就將他趕去須彌山去守須彌果。”玄溟子覷著思緒盪漾開去的他道。
林悅嵐剛剛冒出來的想法被玄溟子這麼一說當場熄滅了下去,他心裡腹誹著玄溟子是不是對自己使用讀心術窺伺了他心裡的想法才這麼一說,好報復他剛才那鄙視的一眼。
他擰擰了眉,正眼望向他,“須彌果?”
而須彌山,他早已知道,那兒封印著龍嘯令,但須彌果他還是第一次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