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清亭是一個青碧色六角小亭子,小亭子下方是一個閃著波光粼粼的小湖泊,湖泊裡種植著金蓮,金色橢圓形的小荷葉在水面上輕輕搖曳,偶有幾支金粉色的蓮瓣綻開,像嬌羞少女有些矜持地躲在蓮葉後面千呼萬喚才現出半邊臉,顧盼生姿。
小湖泊四周堤岸上遍植翠柳,綠色成蔭,層層繞繞的綠色彷彿要爬上人的衣角眉梢。
到了至清亭,司徒南芸不見亭中有人,想著來人應該沒到,不妨好整以暇地等著神秘來人。
她倚著青碧色的石柱子,望向那湖中的金蓮,覺著那金色小圓荷看著賞心悅目,幾隻金粉色並蒂荷花隨著輕風舞動,煞是可愛。
正看得入神處,突然一道稚嫩的聲音打斷了她。
“你終於來了,我可是在這裡等你好半天了”
司徒南芸循著那聲音望去,卻見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坐在柳樹之下垂釣,青黛色的眉頭皺起,“是你這個小不點要見我?”
“正是,我叫玄溟子,不叫小不點。”玄溟子放下了手中的釣竿,起身道。
“你便是那寫信說有重要事情告知之人?”司徒南芸難掩心頭的驚訝,再次確認道。
“不錯,無需懷疑,南芸姐姐。”玄溟子走進亭子,一本正經地看著她道。
這一句聽起來顯得很熟稔的“南芸姐姐”,讓司徒南芸有些許驚訝,不過想著他既然是二長老的徒兒,要知道她的身份和來歷並不難,遂笑道:“既然玄溟子你已知我的底細,又揹著你師父和聖王將我約出來,想必接下來要說的話不便讓他們二人知道,那你要說的話應該也與他們有關,說吧,我洗耳恭聽。”
玄溟子見她將話題點破,也不見覺得窘迫,不急不忙地道:“南芸姐姐你冰雪聰明,一下子便猜到了我要說的話,我很欣賞你的聰明。實不相瞞,我與南芸姐姐你還是一個故人咧。”
“哦,此話怎講,我之前並未見過你。”司徒南芸眉頭挑起。
接著,玄溟子將他與七長老作為境靈域使者來到天衍勸說林悅嵐離開天衍的經過簡要地敘說了一遍。
這一段正好與盛德皇帝敘說的那一段互為印證,他們二人正是因為盛德皇帝出事,直接來到了落霞山莊。
只是司徒南芸心中仍有疑惑,便問道:“天衍皇室成員那麼多,為何林悅嵐是龍嘯令唯一的主人?”
“不,凡有龍鱗胎記之人都可成為龍嘯令的主人,有龍鱗胎記之人有五人,他們分別是五皇子、八皇子、十二皇子,聖王和他的胞弟。但當時盛德皇帝出事,境靈域之事又不能外洩他人,聖王是五長老的徒弟,也是五長老看好的龍嘯令的主人,所以,我們只得來落霞山莊找聖王。”
司徒南芸輕嘆了一口氣,原來這些冥冥之中早已註定。
她苦澀一笑,“原來那時你們便已介入了落霞山莊,由於你們的介入,我和林悅嵐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往事歷歷浮現,落霞山莊的切膚之痛,使她心緒有些波動,她微帶惱色的眸子看向玄溟子,接著道:“看來,那一次紅蓮與林悅嵐在碧水居的相擁一幕,還有碧湖之中我與戰鼉那一戰,應該也少不了你們二人的功勞吧?”
玄溟子剛才避重就輕,避開了他們在落霞山莊犯下了的“過錯”,沒料到司徒南芸一下子便想到了其中的關聯,有些汗顏,這個時候,他只好將七長老搬出來救急了。
“南芸姐姐,這些都是七長老玄清的騷主意,我小屁孩一個,勸不住他,後來這事我還報告了大長老,大長老都罰了他半年面壁思過呢。”
“南芸姐姐,對不起,給你和聖王造成了傷害,為這事,我一直自責呢,所以,今日當著你的面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玄溟子一臉真摯地道。
前日,他們相聚的那一晚,林悅嵐輕描淡寫帶過落霞山莊的一筆,也許不想讓她知道了這些徒增煩惱,也或許是不想讓她追究眼前小屁孩和那七長老的責吧。
她淡淡一笑,“沒關係,都過去了,你今日要跟我說的恐怕不止這些吧。”
“南芸姐姐,其實今日我要和你說的事很簡單。”玄溟子小臉上寫滿了凝重之色,抬眸直視著司徒南芸,“雖然我很喜歡南芸姐姐你和聖王,但為了聖王和我師父的性命,我希望南芸姐姐你離開聖王。”
司徒南芸的心陡然一沉,“難道他們……”
“聖王為了解相思繞之咒,差點遭咒法反噬而死,大長老為了保住他的命,給他服下了斷情絕欲的須彌果。他本已斷了七情六慾,可自從南芸姐姐你一出現,聖王對你的情意復甦,導致他體內的相思繞復甦並躥升上來,而須彌果與那相思繞是兩股極為霸道又水火不容之力,聖王他承受不住,現在他已元氣大傷,開始吐血了,我想,過不了多久,他便會經脈斷裂,血盡人亡。”
司徒南芸的臉色一寸寸變白,她的身體在顫抖。
接著,玄溟子的話繼續響在她的耳畔,“而我師父本想用自己的精元救聖王一命,但昨日四長老傷了重傷,我師父已耗掉了他一半的精元救他,如果他再去救聖王,他自己便會死,當然,聖王也不會同意我師父以己之命救他,所以,現在,唯一能救聖王的人,只有南芸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