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一彎上弦月升上半空,林悅嵐和司徒南芸一道出了至善藥堂回芸熙客棧。
林悅嵐瞥了司徒南芸手臂上的傷疤一眼,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你手上的傷怎麼樣了?”
“多謝夢兄關心,不礙事的。”司徒南芸隨意瞟了瞟手腕上的傷疤一眼。
“這是治療傷疤的雪凝露,你拿去用吧。”林悅嵐遞給她一個白色小藥瓶。
“謝謝。”司徒南芸接過藥瓶,想起下午打聽到的關於血笛子的事,“呃,我今天去西市閒逛,打聽到一件怪事,很可能與血笛子有關。”
“嗯,說來聽聽。”林悅嵐眸中一簇亮芒掃過司徒南芸的臉。
“有一個叫做王二的家禽販子說,這一兩日都有一老者來買雞,而且一買就是十隻,我當時想什麼地方需要這麼多雞呢,如果是酒店飯館的話,需要的雞應該是向商販訂購,由商販上門送去,偶爾應急也用不了這麼多,我便懷疑那老者是否和血笛子有關。血笛子吸血為生,那雞有可能是拿去餵養血笛子。我便問王二那老者的長相,那王二說那老者個頭較小,六七十歲,眉間有顆紅志,手掌心有一個紅色的蛇形標誌。還有,那老者與他約好了明日申時過來取雞。你看,這老者會不會就是血笛子的主人?我還打聽到他買完雞,都往北市而去,會不會他的巢穴就在北市那邊?”司徒南芸說完,清泉似的眼睛探向了林悅嵐那幽長深邃的雙眸。
“恩,依你的描述,他很有可能就是血笛子的主人,而且連日來,訂購的都是十隻雞,估計血笛子的數量很有可能是十條,要是這麼多蛇放出來,那對柳葉鎮的百姓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大的威脅,所以不管是在北市還是其它地方也好,我們應該儘快找到這些蛇的下落,滅掉它們,不能讓這種危險存在下去。”林悅嵐說到這裡眸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冷芒,頓了頓,看向司徒南芸時,眸光變得柔和一些,“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你照顧好自己就行。”
這個訊息青風已向他彙報過,所以他也知道,這次血笛子之事非常兇險,而司徒南芸涉世未深,即便她有青雲步法和百毒不侵的浮根雲碧葉,也難免不遇危害,所以他不想司徒南芸參與其中涉險。
青月這次遭遇鬼煞的暗算,只比司徒南芸遭到血笛子的暗襲晚了半個時辰,自司徒南芸出事起,林悅嵐便擔心青青們也會遭到此類邪物的攻擊,還沒來得及通知他們,這一擔憂便變成了事實。青月在跟蹤鬼煞回來的路上,一時大意,遭到了血笛子的襲擊,好在她先用龜息之術及時控制了蛇毒的蔓延,被青影帶回來時雖已奄奄一息,但還有生命體徵,經林悅嵐和一眾青青們的搶救,又恰好司徒南芸出現並及時施救,這才才撿回了一條命。
想起青月的遇襲,林悅嵐眸中閃過森森寒芒,鬼煞敢傷他的人,那就準備受死!不管前面是龍潭還是虎穴,他都決定闖一闖,滅了這幫邪物。
司徒南芸觀摩著林悅嵐臉上有些明暗不定的表情,似乎他還有什麼沒有告訴她,是否對付血笛子危機重重,所以不讓她去?她心裡琢磨著,如果自己不去,他會不會有危險?畢竟她是唯一一個對血笛子之毒有免疫之人。於是她打定注意,即便他不讓她參與明天剿滅血笛子的行動,她也會暗中行事,助他們一臂之力。
芸熙客棧內,徐熙風正站在客棧門口伸著脖子四處張望,一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款款走近客棧,便急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芸兒,你可回來了,我擔心死了。”注意到她手上的傷口時,目光一凝,“你的手怎麼受傷了?”
司徒南芸擺擺手,向他笑了笑,“熙風,你別擔心,傷口不要緊的,夢兄還給了我治傷疤的藥,不久就會沒事了。”
徐熙風盯著傷口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這傷口,不是一般的傷口,倒像是利器劃傷的,芸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又將目光躍到了一旁的林悅嵐身上,意思是夢兄你是否知情。
司徒南芸望了一眼林悅嵐,見他沒什麼反應,忙解釋道,“夢兄的一個朋友受了傷,我為了救她,不小心割傷了手腕,真的沒什麼事啦,你看。”司徒南芸揚起手腕給他瞧瞧。
“好啦,你沒什麼事就好,現在還沒吃飯吧?我們,還有夢兄一起吃飯吧!”徐熙風說完,笑著望了望林悅嵐。
林悅嵐這次沒有再拒絕,點了點頭。
徐熙風旁邊的玉歌對著司徒南芸扮鬼臉,語氣頗像個喋喋不休的怨婦,“芸兒姑娘,你可總算回來了,要不然我今晚得餓肚子了,我們家公子為了等你回來吃飯,足足地在房間內來來回回走了一個時辰,也不管我肚子是否餓得咕嚕咕嚕地叫,說只有等你回來了才有飯吃……”
“玉歌,閉上你那張大嘴巴,再胡說,今晚就不要吃飯了。”徐熙風朝他投遞一個警告的眼神。
玉歌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沒再說下去了。
小二很快端上了飯菜。
幾人坐定,徐熙風覷著司徒南芸手受傷了,不方便夾菜,忙著給她添菜,她的碗中一會便堆起了一座小山丘,當然為了禮貌起見,他同時也不忘關照一下林悅嵐,“夢兄,你隨意啊,芸兒她受傷了,我就多照顧她一下。”
旁邊的玉歌瞅了瞅徐熙風,嘴裡嘟噥著,“公子,我也受傷了,怎麼沒有這麼好的待遇啊?”
徐熙風瞪了他一眼,玉歌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司徒南芸看了這一對有趣的主僕,笑了一笑,便埋頭專注地挑著碗裡的魚刺來,因為手腕上有些傷,她的動作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徐熙風瞧見,乾脆把她的碗拿過來,頗為心疼地看著她,“芸兒,我幫你挑刺。”
司徒南芸有些不好意思,瞟了一眼林悅嵐,見他不動聲色地吃著飯,遂道:“熙風,我自己來就好了,你不用管我啦。”
徐熙風沒再答話,耐心地挑起司徒南芸碗裡的魚刺來,挑完了把碗遞給她,寵溺地看了她一眼,“你就乖乖地給我吃,你看你,上午被蛇咬了,下午又把手給弄傷了,本來就瘦,現在又這麼折騰,好好吃,把身子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