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馬車緩緩駛出玉湖莊,綠水青山帶著眷戀之色漸漸遠離他們的視線,告別了這個世外桃源般的所在,馬車便疾馳起來,留下一地煙塵滾滾。
“林悅嵐,衍都是什麼樣子?”司徒南芸斜靠在林悅嵐肩頭問道。
朱弄玉不待林悅嵐回答,笑道:“芸兒,你堂堂將軍府的大小姐沒去過衍都?這一年一度的國宴你從來沒有參加過嗎?”
司徒南芸覷了朱弄玉一眼,幽幽道:“你以為我這個將軍府的大小姐當得有多風光?我娘生了我後,身子一直不好,我爹呢,顧及她身子沒讓她一同前去,我自然得留下來陪我娘,所以,這國宴我都從來沒有參加過,後來更是悽慘,我娘過世後,我基本上是大門不邁小門不出了,別說衍都,就是司徒府都沒出過。”
前身的記憶便是這般,她絲毫也沒誇張。
“不會吧,這麼慘,司徒叔父不會這麼偏心吧?”朱弄玉露出一臉同情。
“好了,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徒增傷感而已,芸兒,到我懷裡來,以後為夫來寵你,補上你小時候的損失。”林悅嵐伸出手,輕輕攬過司徒南芸的頭,放入了他的臂彎,給她安慰和溫暖。
“為夫?”司徒南芸聽到了這個新名詞,還有些不適應,抬起略帶吃驚的眸子看著他。
林悅嵐寵溺地笑笑,“這有什麼問題嗎?芸兒你昨晚不是答應嫁給為夫了嗎?”
“那……也不用改口……這麼快,”司徒南芸有些羞紅地囁嚅著,覷見林悅嵐一雙幽深的眸子正朝她壓過來,快要觸到她的鼻尖了,改口道;“我……適應適應。”
“我說你們在馬車上,可別亂來啊,旁人還看著呢。”朱弄玉不滿地嚷著,揮開了手中的摺扇,擋住了眼睛。
司徒南芸笑睥了他一眼,“就這樣,最好遮住了不要看。”
“芸兒,這次司徒叔父和你那南珠妹妹也來衍都了,你們這一家人便可在衍都團聚了。”朱弄玉突然探出頭來,眨眨眼眸,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壞笑。
這對小兒女在車上秀恩愛,連空氣裡都是他們濃情蜜意的味道,全然不顧及他這個單身漢在場,是可熱孰不可忍,得想點法子整整他們。
“是真的嗎?林悅嵐,到時你不就可以見到你的南珠妹妹了?”司徒南芸話裡聽音,眼眸覷向林悅嵐。
林悅嵐之前差點娶了司徒南珠,而且對她比對之前的“自己”要好,心情有些不好起來。
林悅嵐知道朱弄玉這傢伙在使壞,瞪了他一眼,不過,也想試試司徒南芸的反應,於是嘴角勾了勾,“是呀,我好久沒有見到南珠妹妹了,甚是想念啊。”
司徒南芸見他一副懷念的模樣,氣惱著離開林悅嵐的懷抱,又想起這兩人明月亭中相伴撫琴的一幕,眸中閃過一絲黯然,“你當然想念她了,人家差一點就成了你的妻子了,舊情復燃也是自然的。”
“林悅嵐,芸兒的話怎麼這麼酸溜溜的,你讓人家吃醋了。”朱弄玉收起摺扇,鄭重其事地說道,臉上卻掛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我覺得芸兒是不會吃醋的,因為她知道我不喜歡南珠,只拿她當妹妹一般,這一輩子都不會娶她,我唯一要娶的女子只有芸兒。”林悅嵐湊近司徒南芸的臉,眸光直視著她,緩緩說道。
司徒南芸雖心裡知道林悅嵐愛的人是她,但他這麼認真地表達出來,卻還是讓她有些驚愕,心裡蜜流湧動,清泉般的眼眸與他微微含笑的眼眸空中對視了好一會。
兩人眸子間的溫度驟然升高,似乎擦出了火花,就要將車廂給燃起來了,朱弄玉看著這兩人,趕緊“咳咳”兩聲以示自己被旁若無人了。
司徒南芸收起盪漾的情思,覷向朱弄玉,嗔笑,“好了,你們倆兄弟一唱一和的,真是服了你們。”
她還能不知道朱弄玉的使壞,林悅嵐的試探,她又不是傻子。
馬車往衍都疾馳而去,朱弄玉最是愛搞一些小計謀,小動作,常常逗得司徒南芸哭笑不得,一路嘻嘻笑笑倒也緩解了不少旅途的乏味和勞累,這一段揭過不提。
此時,徐府內,徐熙風終於醒了過來,昏睡了太久,眼皮有些沉重,失望地看向守在床邊的徐茂松和徐夫人,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