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樣啊？”她勉強在簡陋的房間找到一面鏡子，鏡中的女人粉唇有些紅腫，帶著鮮血的鮮豔，臉上更是浮著詭異的紅暈，饒是隔著厚厚粉底，仍舊清晰地透露出來。

葉以薇，“……”

小余這個化妝技術不行啊！

她一臉被疼愛過的模樣，不敢出門，磨磨蹭蹭出去時，外頭的人早就散了。沈少白答應她，會在裡面待足十五分鐘，才會出來，這樣別人就不會注意到他們。

“李導呢？”

“在那邊。”工作人員給她指了一個方向。

葉以薇按照路線尋過去，李允君一個人在看早上拍的片子，螢幕播放的正是她被大漢拖著從山坡上逮回來那一幕，她輕輕打了一聲招呼。

李允君見是她，“坐，一起看？”

“嗯。”這部戲她很重視，能提前看到片花，自然是樂意的。

四個群演都是老戲骨了，在橫店待了好幾年，雖說鏡頭拍不到他們，但他們每一個動作都很到位，打、罵、踢每一個情緒都控制很好，說實話，葉以薇也很滿意。

爾後鏡頭就轉到了她和沈少白的戲……

她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

李允君沒說什麼，臉色平靜。

鏡頭中，沈少白撕開她襯衫的那一幕讓他震撼，劇組採用是多個角度同時拍攝的方式，而這個鏡頭，是對著沈少白的。

只見他臉色複雜，看向她的目光陰鷙又冰冷，彷彿是另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她的心倏地就停了一瞬，連呼吸都放輕了，這樣的沈少白，真的是太陌生太陌生了……就連前世的他，都沒有用這種眼光看過她！

一時之間，葉以薇竟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他的目光。

“被驚到了？”李允君問。

“有點……”葉以薇坦然，“不太像他。”

“像野獸，更像地獄而來的使者。”沈少白的目光，在上一組鏡頭裡她就看到過了，說實話，她很欣賞這種直面表達情緒的鏡頭。

“野獸……”

葉以薇低聲呢喃著，覺得她形容貼切。

因為沈少白的目光赤果果，蠻橫、不講理、甚至有些固執，像極了野獸。而那些冰冷的、毫無溫度的、又像是地獄使者，毫無人情味。

“我覺得，這不像是在看我。我覺得他在透過我，看向別的人。”

“什麼？”李允君一愣。

“很奇怪，我就是覺得他不是在看我。”因為跟沈少白相處過，熱戀過，她清楚他看一個人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就算是憤怒，他的目光也應該是留在她身上的！

可現在，他雙目帶著迷茫，顯然不是在看她。

葉以薇肯定說：“他是在看別人……”

“他飾演的是一個人販子，就算透過一個女生看向別人，也不奇怪。以薇，你不要把他代入成沈少白，他是在演戲，這是他的表達方式！”

沒有人是天生的人販子，就算是飾演一個人販子，目中也可以蘊含很多情感。李允君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她說：“如果他不是沈氏的總裁，我一定會把他挖過來，他會是一個很好的演員，我甚至想下一部戲想請他演男主角。”

葉以薇成功被帶偏，“……”

她入行第三年，也沒混到女主角。

怎麼他一個鏡頭就可以到男主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