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如今他對謝橘年並沒有男女之情,是真的沒有,還是因為當年對宋雲瑤有所承諾而苦苦壓制自己內心的情感,這個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顧玉也跟著苦澀笑了起來,“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說這些也沒用,罷了罷了不說了,不過今兒可是將話放在這裡,以後你得好好待她,不能叫她受委屈,要是叫我知道她受委屈了,我還會衝到長寧侯府再打你一頓的!”
得,這這話說的他好像打的過似的!
“放心,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沈易北鄭重點頭大洋,這件事上是他虧欠謝橘年,以後不能虧欠更多了,“不過就謝橘年那樣的性子,只怕也沒誰能叫她受委屈了,她比你想象中厲害多了,就像是一隻帶刺的刺蝟似的,你對她好,她就會將自己柔軟的一面展露出來,要是你對她不好,對著的你的就是一堆刺!”
顧玉這才放心,索性站起身來,“走,陪我借酒消愁,把週六計他們幾個爺喊著,我做東,咱們到怡紅院裡去喝酒去,不醉不歸!”
可沈易北剛站起來,他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忙道:“不行,你馬上就要娶橘年了,不能去怡紅院那種煙花之地,那咱們去尋味樓,去尋味樓不醉不歸!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喝什麼喝什麼,今兒咱們都不能豎走出尋味樓的大門!”
等週六和季七趕去尋味樓包廂的時候,這沈易北和顧玉已經喝上了,不是平日那種一小杯一小杯的喝酒,而是上了大碗,旁邊擺了幾罈子上等的女兒紅!
這架勢可是將週六嚇到了,“你們倆這是怎麼了?即特別是你,顧玉,幾天沒見你怎麼像個滿肚子心事的小老頭似的,喝酒的時候眉頭一蹙一蹙的,該不會是心疼酒錢吧?要是心疼酒錢,今兒晚上的酒氣我來付!”
顧玉也沒心情和他嗆嘴架,直接要小二拿了兩個碗,幫他們把酒滿上了,更是揚聲道:“喝起來,方才我和易北說了,今兒晚上咱們四個誰都不能豎著出去!”
週六有些慫了,“照你們這個喝法,我可陪不住!”
顧玉可不管他的,已經將碗塞到他手上了,這下子他不喝都不行了。
沒過一會兒週六可見識到了顧玉和沈易北的厲害,顧玉的酒量已經算是很好了,可還是敵不過沈易北,沈易北一碗酒下肚眉頭都沒皺一下。
幾碗酒下肚,顧玉便是又哭又笑的,“……別人都羨慕我一出生就被請封為興國公府的世子爺,可卻沒人知道我娘生我難產而死,這興國公府世子爺的位置是用我孃的性命換來的,這我寧願什麼都不要,只要她好好活著就是了。”
“還有祖父,眾人都說祖父疼我疼得像是眼珠子似的,我也知道,但我更知道祖父一生戎馬,一到換季一到下雨天時候,這身上就疼得厲害,身上哪哪兒都是傷口!”
“祖父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歸隱田園,在山腳下建一個小院子,天天養養花散散步唱唱戲就夠了,可為了我,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了,還得在京城,為了我的親事,為了我的差事,他一刻都不敢放鬆!”
說著說著,他的音調就變了,眼眶也紅了,他委屈啊,是真的委屈!
週六也喝多了,只拍著他的肩膀道:“咱們兄弟幾個有誰是容易的,男人嘛,要是活的不難那叫什麼男人?來,兄弟,喝!”
季七還沒喝多了,只是看著他們三個,他還真沒察覺到他們三個有什麼可難的,特別是週六,簡直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就算是那週六是二房的,周家二房不能繼承周家的侯位,可就說一點,這週六得慧貴妃喜歡,以後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在等著週六了。
反觀他,季家門第不如周家,季皇后如今也被慧貴妃壓的死死的,從小到大最疼他的就是季皇后了,他怎麼捨得看著姐姐受這樣的委屈……想及此,他也覺得心裡頭難受極了,端著酒碗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到了最後的結果就是四個人都是醉醺醺的,沈易北的酒量最好,好歹還能記得點事兒,只記得到了後來顧玉抱著他嚎啕大哭,嘴裡喊著“孃親、橘年”之類的話。
原本他以為顧玉是高高在上,什麼都不愁,可見這世上之人人人都有煩心事……
喝著喝著,沈易北連自己是怎麼回去的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沈易北只覺得頭疼的厲害,可看到一旁追風的臉色,只覺得更頭疼了,“怎麼了這是?”
追風苦著臉道:“侯爺您是不知道,昨晚上小的扶著您回來的時候,夫人就派了知畫在二門守著,小的知道您的心思,只說要將你扶著去書房那邊睡下,可知畫說了夫人吩咐了要等著您了,說是您不回去,夫人一夜不睡。”
“再加上知畫那人,您也知道,也就在您和夫人跟前有些丫鬟的樣子,到了小的跟前厲害著了……小的沒辦法,只好將您交給了她,夜深了,小的也不好跟著您一起進二門,今早上小的進來,夫人和知畫臉色都不好,您可還記得您昨晚上說了些什麼嗎?”
沈易北仔細一想,可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再仔細想想,只能想起昨晚上在尋味樓包廂裡的事情了,接下來的事情什麼都不記得了。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追風是一溜煙就下去了。
沒過多久,宋雲瑤便端著清粥和小菜進來了,一進來便笑吟吟道:“侯爺醒了?頭疼不疼?我已經要小廚房那邊熬瞭解酒湯,侯爺先吃點清粥,待會喝了解酒湯著胃裡會舒服點!”
她好像又恢復了之前那溫婉賢淑的樣子!
沈易北只覺得看到了剛成親時候的宋雲瑤,但還是覺得不大放心,喝粥的時候問道:“昨天晚上,我有沒有說什麼風話?”
宋雲瑤抬起一雙含笑的眼睛道:“侯爺昨天晚上說了什麼嗎?我怎麼不知道?侯爺昨晚上一回來就睡下了,倒是什麼都沒說,睡的沉沉的。”
說著,她更是道:“您也是的,出去吃飯喝酒也就算了,怎麼還喝那麼酒?多當心傷了自己的身子!”
沈易北如今已經不大相信宋雲瑤,只盯著宋雲瑤的眼睛看了片刻,可她眼裡半點倉皇和膽怯都沒有,含笑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