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糯只當她是正常的孕吐,許衛秋心裡頭卻清楚得很,這純粹就是自己心理不適引起的生理反應。
換而言之,就是自己給作的。
好不容易止了吐,她瞥了一眼痰盂裡的穢物,胸口又是一陣酸水湧上來,她連忙掩鼻撇開臉。
金糯見狀,趕緊把痰盂拿走,剛折回來就聽她主子吩咐道:“金糯,把吃的也給撤了吧。”
“這就要撤了?這還沒吃上幾口呢,夫人不餓,肚子裡的孩子也會餓的,要不,歇一會再用上一點吧。”
面對金糯的勸說,許衛秋搖了搖頭:“撤了吧……”她也知道肚子裡的胎兒需要營養,但她實在沒有胃口。
見她如此堅持,金糯只得把餐點也給撤走了。
金糯一走,偌大的空間就變得空蕩蕩,許衛秋向不遠處的貴妃椅走去,她心裡頭壓了塊石頭,走路都沒勁。
她知道自己病了,然,身體的病有藥來治,心理的病又該如何處理?
窗外有黃鸝鳥在叫,聲音脆亮。
她倚在貴妃椅上,緩緩閉上了雙眸,正昏昏沉沉之際,海棠走了進來說道:“夫人,馮姨娘求見。”
她眼臉都沒睜,有氣無力地說道:“不見,把人請走吧,我想一個人清靜清靜。”現階段,她是沒心情招待任何來客,更何況來者還是她最不想見的人。
海棠應聲而去,片刻後又折了回來:“夫人,馮姨娘不願意走,說非要見夫人一面。”
這人有了喜,不好好在自已屋裡養胎,怎老來擾人清靜。
她鬆了口:“請她進來吧。”
很快,馮氏被請了進來,她面色侷促不安,許衛秋只當她是確定了自己有孕,怕作為主母的自己嫉恨於她。
頭都不敢抬,低著頭規規矩矩地衝著她請安過後,抬眸看了她一眼,繼而又垂下了腦袋。
許衛秋看著站兩丈開外的馮氏,她也是個女人不是聖人,別的女人懷了自己丈夫的孩子,嫉恨倒不至於,但心裡不舒服是肯定的。
許衛秋開口請馮氏入座,這馮氏卻雙眼一閉,一股腦叩跪在地,膝蓋狠狠落地,那聲音聽著都讓人覺得痛:“娘娘,妾身有事相求。”
這一下可把許衛秋給嚇了一跳,要知道對方跟自己一樣都是孕婦,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快起來說。”她打了一個眼色,海棠趕緊上前,欲攙起馮氏,馮氏卻鐵了心,硬是跪在地上不起。
“娘娘不答應妾身,妾身不敢起。”說這話的時候,馮氏面色慌張,汗流滿面。
這不該是一個有喜之人應有的表現。
許衛秋很快嗅出一絲不對勁來,她坐直了腰身,盯著馮氏說道:“有什麼事馮姐姐就直說吧。”
馮氏側臉看了一海棠一眼,卻又支支吾吾了起來。
許衛秋看出她是礙於海棠在場,於是說道:“放心吧,海棠不是多話之人。”
馮氏聽了這話,咬牙伏在地上:“妾身犯了死罪,請娘娘救命!”
“犯了死罪?難道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王爺的?”許衛秋大膽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