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完衣服後,陸慧絹想起木修出門前交待自己要把屋裡頭的藥材搬出院子晾曬。
木修的吩咐她一向很重視,於是,連忙從屋裡把那些藥材給搬出來。
剛把東西在院裡頭平鋪好,就有一名婦人在外頭探頭探腦地,衝著她輕聲叫喚著:“慧絹在家嗎?”
陸慧絹趕緊擦了擦手,走到門前。
婦人一見她出來,就說道:“慧絹,集院今日出了一出好戲,洪老闆唱的,羅嬸都給我們佔好位置了,趕緊走吧。”
自從在通縣安了家之後,陸慧絹就過上了挺長一段安逸的日子。
最近她還迷上了看戲,每日除了做飯洗衣外,就是去看人唱戲,在那裡,還結識了幾位戲迷。
聽了這話,陸慧絹回頭看了看。
“快走吧,好戲要開鑼了。”婦人催促著她。
陸慧絹沒再猶豫,回頭關上了院門,就跟著婦人上集院看戲出去了……
“慧絹……慧絹……慧絹你在嗎……?”
沈青啞著喉嚨衝外頭喊了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
她感覺口乾舌燥,想喝口水,可一直放在床頭的水壺卻找不見,方才還在屋裡轉悠的陸慧絹也不知跑哪裡去了。
她用兩手極力地撐起身子往窗外看去,只見院子裡晾曬著衣服和藥材,卻沒見到陸慧絹的人。
口渴得難受,她卻沒有任何辦法,她靠牆坐著,看著自己的雙腿,眼睛微微泛紅。
她恨透了自己這孱弱的身子,還有這無用的雙腿,她感覺自己就跟個廢物似地,生活不能自理,什麼都要依賴他人,就連給自己倒杯水都不成。
床頭不遠處掛著個鳥籠,籠子裡面有兩隻小畫眉在跳來跳去,那是木修買來給她解悶的。
其實她更喜歡小貓和狗,但那些小動物會一下子就跑沒影,不會如此安安分分地陪伴在她身邊。
小畫眉在籠子裡跳來跳去,一會啄食著鳥糧,一會喝水,還會給同伴啄羽毛。
它們的主人卻垂頭喪氣地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如此過了許久
直到天空響起一陣驚雷,沈青這才抬起頭,她再度扭頭望向窗外,見天色不知什麼時候暗了下來。
很快,風來了,吹得外頭的梧桐枝葉東倒西歪。
糟,要下雨了。
她再度衝著外頭喊道:“慧絹,慧絹你在嗎?要下雨了……”
有好幾回,陸慧絹在家也裝作聽不見她喊話;她以為這人今日也是向以往那樣有心不搭理自己,可這天色暗了下來,眼看要下雨了,人還是沒影,看來,她是真出門了。
外頭晾曬的可是稀有藥材,不能淋雨的。
想到這,沈青用雙臂支撐著身子挪到了床邊,木修怕她摔下床,是以這床做得比普通床榻要矮一些,她彎著腰身,俯下去,雙手摻著下方小心翼翼地下了地,開始一點一點地往外挪出。
她靠著雙手的力量,雙腿一點點往外挪,挪出了堂屋,奮力越過門檻,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