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一怔,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想都沒想,上前就把正要進衙門的木修給攔住了。
“木大哥,借一步說話。”說這話的時候,她整張臉都是冷的,滿臉的嚴肅。
見狀, 木修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沈青,時候不早了,你還沒吃飯吧?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說話間,他伸手去拉她,卻被沈青躲了過去。
沈青看著他問道:“你覺得我現在吃得下嗎?”
“那, 我們去喝杯茶水總可以了吧?”
見木修把姿態放得如此之低, 官衙門前的兩個小吏不由得好奇地打量著沈青。
木修不喜歡這樣的目光,未等沈青回應,就拉著她的手,把她領進了衙門外頭不遠處一個茶樓裡頭。
兩人進了一個雅廂。
待店小二把茶水送了進來後,門一關,沈青就冷冷地說道:
“木大哥,我們不是說好了,只給人看病賺錢,不與官府衙門打交道的麼?”
一聽這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她生氣了。
木修倒了杯水,端到她跟前說道:“你喝口水順順氣,聽我說, 我的確在衙門謀了份差事, 但那也是趕鴨子上架,被迫無奈的。”
沈青看著他,片刻才說道:
“賀一航,你什麼時候學會睜眼說瞎話了?說什麼趕鴨子上架, 什麼被迫當官,你哄誰呢, 只要你不願意,大不了像以前那樣打包行李一走了之,牛不喝水,還能按得了牛頭低?”
有時候,她從這個男人身上發現了一股狠勁,甚至可以說是戾氣,這是從前在賀一航身上不存在的東西,一開始,她以為是隻是他這副強壯的體形給自己的錯覺。
直到有一回,她親眼目睹他一揮手將向他乞討的乞丐推倒在地;還有一回,一隻土狗衝著她吠了幾聲,身後的他發起狠來,上前一腳就把小東西肚子給踢破了。
她這才發現一切並非自己的錯覺。
記憶中的賀一航向來都是很溫和的,待人待物向來是彬彬有禮的,即便生氣,也絕不會如此隨性而為。
他說過,他在關外受當過很長時間的奴役,遭遇了非人的折磨,沈青猜測, 興許是那段經歷令他性情驟變。
加上來到倉城後, 她見他一直選擇給有錢人看病, 對窮人不聞不問,一副貪財慕勢的面孔,她真怕他會變成自己認知以外的另一副模樣。
聽了她的話,木修沉默了!
不是他貪戀權勢,只是經過通縣一事,他知道,在這個朝代,錢是沒用的,只有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才不至於被動,才不會像過街老鼠一樣,過著四處逃竄,東躲西藏的日子。
自己要給她安穩的日子,就得一步一步往上爬。
沈青哪裡知道他的心思,她見木修不說話,語氣軟了下來,開始勸說道:
“木大哥,你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權勢不過過眼雲煙,你這都還沒看清嗎?”
“還有,我們本就不是屬於這個朝代的異世之人,這世道這麼亂,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們不是應該遠離戰亂,明哲保身嗎?又何必要去趟這灘渾水,你我倆人結伴雲遊四海,一路給人看病,一路欣賞自然風光,不也消遙自在?”
聽了這話,木修雙眸微微一亮,他直視著她的雙眸,問道:“你願與我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