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昏暗,分不清白天黑夜,僅有的一點光線讓她只看得見所置身的牢記的情景,別的什麼都瞧不見。
耳邊又傳來一陣哭嚎聲,伴隨著一陣痛苦的吼叫聲。
那聲音特別熟悉,沈青精神不由得一震,她衝至牢門處, 雙手緊握著木製的柵欄,趴在那就衝著聲響的方向喊道:“木大哥……木大哥,是你嗎?”
她剛要喊第三聲,一名獄卒不知打哪出現,二話不說用手上那根長長的棍棒就往她抓著柵欄的手上打了過去。
十指連心,沈青倒抽一口氣,鬆開手的時候,只覺得這五根手指都不屬於自己的了。
那獄卒惡狠狠地指著她,罵道:“別再叫了,再叫就不是一棒棍的事了。”
受了教訓,沈青自然不敢再鬧,她一步步地退回了原位,當她坐下來之時,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回頭,見身旁的女囚在衝著自己咧嘴笑著,那笑容只一看眼,沈青就已經可以判斷,此人腦子已經不正常了……。
沈青輕輕把她的手拂開, 並無力地閉上雙眼。
她不知道,木修被關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著什麼?
這一切的未知, 令她無所適從, 令她心生恐懼。
她怕,怕自己會永無天日地被關在這牢營裡, 關到像身旁這女人一樣變得痴痴傻傻,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
陸慧絹躲在一棵樹的後方, 不時地往衙門門口張望著, 十分的焦急。
衙門前的守衛見她行跡可疑,上前來盤問。
她支支吾吾地說道:“自己的男人進了衙門辦事,自己只不過是在這裡等候。”
“等人就等人,弄得鬼鬼祟祟地……”守衛不滿地說了她幾句,這才又回去站崗。
這回,陸慧絹不敢再躲在樹幹後,在那守衛的注視之下,她小跑到衙門對面的茶樓裡頭坐著,花了點小錢,要了壺茶。
店小二剛把茶水端上來,她就看見張明新從衙門的小門走出來,心中一喜,連茶也顧不上喝了,快步就衝了出去,把人一把扯到路邊。
她打量了一下張明新全身上下,問道:“賞銀呢?”
“在這呢”張明新給她遞過來一個錢袋子。
她拿到手上掂了掂,滿臉疑惑地問道:“就這點東西就三百兩了?”
張明新忙搖頭:“沒有,沒有, 這只是三十兩。”
“那剩下的銀兩呢, 還有那十石米呢?”
“當官的說現在城中糧食緊張, 先欠著賬,日後再去領。還有,那個支錢給我的官老爺跟我說可以用賞金換個官來當,我就答應了。所以到手只有三十兩。”
“什麼?”陸慧絹尖叫一聲:“你花二百多兩銀子買官了?”
見她這反應,張明新一臉不解地撓了撓頭:“不好嗎?你不是稀罕當官太太嗎?”
“當什麼官太太,你這榆木腦袋,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形勢,眼前兵荒馬亂的,誰還願意還當那勞什子官啊?”
她一邊講一邊捶打著對方:
“你沒見那被你送進牢的木修,前幾天人家還是藩王李昌跟前的大紅人呢,這會一轉眼成界下囚了。現在這世道有什麼比真金白銀更可靠的。哎喲,我怎麼就遇著你這麼個蠢豬,我這命是真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