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姐,梁楚晗在刑部,是我送進去的。”寧芝主動提及。
“我知道。”寧菱嘆氣:“出事之前,我就開始懷疑了。沒想到,他真的敢啊。”
“梁楚晗不可能繼續做玄衣衛指揮使了。不過沒有他什麼確實的罪證,命是可以留的。”寧芝道。
“既然是這樣,就留他一命吧。八姐與你說實話,對她八姐很是失望。只是……梁家到了這一代,他是最後一個了。給他留個後吧。”寧菱嘆氣:“我是不會給他生了,不過,還是有人願意的。”
“原來八姐是這麼想的?也好。聽你的。那他明日就可以回府了。只是他終究不是個安分的。”寧芝搖搖頭。
“都隨他。我雖然是個蠢笨的,也知道裴霖成不了事。他難道看不出?不過是不甘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倔的很。”
說起這些,寧菱終究是暗淡的。
她是真的很喜歡梁楚晗這個人來著。可惜……兩年多的婚姻生活,將她的喜歡和憧憬都已經打的七零八落,不剩多少了。
“八姐別難過。”寧芝拉她的衣裳。
寧菱點頭:“不難過,你才要緊,他不要緊。”
寧芝就笑了:“哎……要說起來,我也挺怕裴珩不高興的。”
如今的情形,對於裴珩來說,真是很不好了。怕他有疙瘩。
“可我能怎麼辦?也只能撐著。等見著了,好好哄他吧。希望他還能一樣豁達吧。”
寧菱聽著妹妹一句句的說著心事,只是摸著她的頭髮。姐妹兩個挨在一起,靜靜的呆了許久。
刑部大牢。
梁楚晗從未想過,自己會進了這種地方。
他坐在冰冷的地上,一堆稻草完全不能禦寒。只是他不想動。
從進來的第一天起,他就想該怎麼辦。
可是時間久了,四天過去之後,他想了太多方式,該怎麼與寧家說。
或者見了寧菱又該如何……
也許是想的太多了,如今他腦子都是木的。
這幾日他不缺吃喝,並且吃的不差。也沒受刑。也沒有過堂。
只是關在這裡,不能出去。
可他知道,這不是最終的結果,而是……只是個開始罷了。
他不知道外面情形如何了,也不知道寧芝要將他如何。惶恐的太久了,其實就不惶恐了,只是懸著,無處著陸的懸著。
他想不通,就算是那天晚上被寧芝鎮住了,可是他知道自己其實沒有罪責。
硬要安上一個,那也就是失職吧。
可是,寧芝那樣的人,若是要他死,他就活不了了。
又在這個牢中過了一夜,天亮起來的時候,終於有人來開門了。
“梁大人,您府上來人接您回去呢。”獄卒客氣有禮。
“府上?”梁楚晗四五天沒開口,這會子說出口的話,自己都覺得奇怪。
“正是您府上的人來接了,您這就回去吧。”獄卒賠笑。
梁楚晗看了獄卒幾眼,沒問為什麼。
出了外頭,被陽光刺的眼睛生疼,閉眼再睜眼,才看見了府裡的來人。
前院裡的管事帶著小廝來的。
不是他貼身的人。
不必問,貼身那幾個,要麼死,要麼也一樣被關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