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問他不就好了,我發現他很聽你的話。”
“喬醫生,你誤會了……只是因為我是他在宣州的故人,也曾經並肩前行過,所以他對我格外信任一些,其實……他只是沒有太多安全感,才願意去相信我,只因我是他認識時間最長的一個。等他想起過去的事,他會聽你的話。”
喬知行嗤之以鼻:“凱思琳,你知不知道刻在骨子裡的一些東西是很難改的?他聽我話?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
“你給他打個電話吧,最好讓他三天內來我醫院。”
肖似似有些為難。
實際上,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喬乘帆了,連他在哪裡都不知道。
“對了,凱思琳,你是不是覺得我哥現在沒有安全感?”
“是……”肖似似點點頭,以為喬知行認真地在跟她探討醫學問題,“沒有過去的記憶做支撐,人容易產生虛空縹緲的感覺,就像是空中樓閣,總歸不踏實,也找不到落腳點。在他沒有找回過去的記憶前,可能他對我的信任確實多一些,也許,這是他從宣州來到國外的原因。”
她認真說著,喬知行卻看著她,平靜道:“那你可能不知道,雄獅的自信與生俱來,不會因為一時的敗落而潰不成軍。這種自信是刻在骨子裡的,這就是他的底氣和安全感,不會消失。”
肖似似動了動嘴唇,一時之間,無言反駁。
喬知行是他的親弟弟,瞭解他的一切,而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沒有反駁喬知行,也沒有再開口。
喬知行沒有等政寶出來,交代了醫生幾句話後就離開了。
臨走前,他看了一眼肖似似,這個年輕的小女人穿著一身米色長大衣,頭髮紮了一個鬆鬆的丸子頭,纖瘦苗條,弱不禁風,幾縷髮絲落在她略微蒼白的臉頰旁,秀美漂亮的臉上是溫婉的氣質。
他看她的時候,她也在目送他離開。
喬知行轉過頭,大步離開兒童醫院。
帶政寶回波士頓的路上,政寶迷迷糊糊在她懷裡睡著。
來的路上,政寶非要把叔叔給他買的熊貓玩偶帶來,這會兒政寶緊緊摟著毛茸茸的小玩偶,像是生怕別人搶走一樣。
已經是傍晚,夕陽西下。
肖似似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樹木,思緒紛繁。
想起喬知行交代她的事,她給喬乘帆打了電話。
鈴聲響了好長時間那頭才接起。
“Devin。”
“嗯。”
“之前給你發訊息你沒有回……我今天見到喬醫生了,他說你不肯去檢查。”肖似似聲音很輕,頓了頓,“你應該聽喬醫生的話,按時去他那裡,看得出來,他有點著急。”
“他很著急,你呢?”
“我和他一樣,我希望你早日康復。”
話音剛落,肖似似似乎聽到一聲嗤笑,冷笑中有幾分譏誚。
“肖似似,你不用給喬知行當說客,我自己的身體有做主的權力,該去檢查的時候我會去。”
他的語氣有些重,肖似似極少聽到他這樣同她說話,下意識握緊手機。
好半天,她都沒有接上話。
他是諱疾忌醫,還是單純不愛聽喬知行的話?
肖似似也不勸了:“好……你記得……”
她話還沒說完,那頭掛了電話。
這是頭一次,她被他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