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丞相府。
繞過由整塊岩石雕刻的花開富貴影壁,就到了府裡的主廳。
廳裡兩側造型逼真的仙鶴蓮花臺上,錯落擺放的燭火早已被點亮,恍如白晝!
一幅繡技精湛的金絲雙面百福絹,掛於中間的牆上。
百福絹之下便是一張紫檀長桌。桌上擺著鑲嵌著各種寶石的名貴東海紅珊瑚樹。而樹的前面,八張紫檀椅子兩兩相對的擺在空地上。每張椅子旁邊的小几上都放有一套質地清透的金邊蓮花茶盞。
此時,坐在主位上的李成海手裡轉著金邊蓮花茶盞,表情陰沉,低頭不語。
剛剛傳來惠國公的事,讓他煩悶不已。
忻州的惠國公是他多年來培養的勢力,一直替他看著忻州軍及汐河的河運。
今日早朝,御史臺上奏他在忻州罔顧王法,欺男霸女,草菅人命,致使忻州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聖上大怒,責令永安司袁震即日起查探忻州事宜!
袁震是永安司的掌司,也是聖上最信任的人
真要是被他查到些什麼?惠國公可就沒有希望了。
所以,他連夜找來了親信商議此事。
一時間七嘴八舌,眾說紛紜。
這忻州要麼放棄要麼找人代替惠國公!可他一時間去哪裡找合適的人。
最後,還是吏部左侍郎想到一個人,也許可以拉攏過來。
此人是忻州軍中的年輕副將,姓雷,自小在忻州軍營中長大。功夫不錯,頭腦也通透,熟悉軍中事物,也有些威望!
他便想著派人試探試探!
“相爺,老奴剛剛派了李化三兄弟去往忻州了、”康管家進來輕聲回稟。
“嗯,”李成海依舊晃著茶盞,看都沒看康管家,“容府裡可有什麼動靜?”
“有,吳嫂送來的訊息。今日上午,長公主召見容南星,容家老夫人帶著她去了長公主府!”
“看來賜婚這步棋,還是有些作用的!最好讓長公主和容家之間起了嫌隙,利用長公主的手,除掉容南星、”
李成海放下茶杯,向後靠向椅背,抬眼看著康管家。“寧王府有什麼舉動?”
“寧王急匆匆的趕了過去、怕是因為此事要惹長公主不快、”
“夜子淵活到現在已是本相心慈手軟了,還如此不知抬舉。派人去趟城防都督府,這崔大人也該替本相分分憂了。”
“是,相爺!”
康管家低眉領命。
接著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恭敬的遞上去,“相爺,這是二黑大人傳來的訊息。”
李成海看看他,“暗域如何?頂替二黑進去的人,可是處理了?”
“還沒有,南鎮仁司的孫大人,在等聖上的手諭!”
“等手諭?你去告訴他,‘識時務者為俊傑’!最後,可別等來了自己的死期、”
“是,老奴這就去告訴他、”康管家微微一凜。
“大理司仵作驗了那幾具屍體,給的線索很少,說是疾病又說是中毒,一時間含糊不清。安少卿愁眉不展。袁剛一連三日待在大理司裡暗查。”李成海笑意不達眼底的讀著信的內容,隨後,一揚手信就落在了地上。
“看來,安大人是需要一位幫手了、”
他站起身,看著那幅百福圖,向康管家擺擺手。
康管家微微行禮,轉身退下。
剛出了門口,才想起丞相和大臣們議事時,寧雪院裡一個丫鬟端著托盤站在廳外偷聽。
他微微一頓,站在門口看看裡面的李成海,沒敢說出口,低頭離開。
寧雪院裡,雪姨娘正坐在桌邊打著瓔珞結,寶珠過來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