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莘的咆哮聲,讓場中一靜,隨即人群“轟”的一下,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起來:
“早就聽說了小九的奶奶是官宦小姐出身,又因為是獨女,帶著整個身家嫁入張家,聽說當年那嫁妝,明面上的就有足足七十二臺呢!”
“我的天老爺呀,真的假的呀,七十二臺,那得值老多錢了呀。”
“可不是,聽說張家二房天天燒高香,就盼著小九一命嗚呼,好吞掉那些嫁妝呢!”
“......”
眾人的議論聲,讓杜氏慌得手中的桃木條都掉在了地上,其眼珠一轉,對著籬笆牆的眾人解釋道:
“大家別聽信這小鬼的讒言,他這是信口雌黃,滿口噴糞,擺明的在蠱惑人心呢!”
杜氏轉向已經氣喘吁吁的盲婆婆,眼神一厲:“盲婆婆,這小鬼實在是厲害,看來您得拿出些真本事才行。”
“無妨”盲婆婆接過驅鬼童子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把汗,冷笑道:
“這就跟我們過年殺豬的時候一樣,一頭豬感覺到自己要被殺了,就會想方設法奮起反抗,拼命掙扎。”
盲婆婆把帕子丟給驅鬼童子,重新拿起桃木劍,手一揚:“起~!”
這一次,鼓聲,吶喊聲,吟唱聲更像雨打芭蕉一樣,又密又急,就連張九莘被杜氏抽打的呵斥聲也壓了過去。
“停!”
盲婆婆一聲令下,場中瞬時安靜。
張九莘強撐著身子,死死的盯住場上諸人:“杜氏、錢氏、盲婆婆,你們一定會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血的代價!”
“休要猖狂!”盲婆婆豁然轉向張九莘,一字一句道:“老身今天就算舍了這條老命,也要將你這惡鬼制服!”
張九莘看盲婆婆又要從麻袋裡掏出什麼,心裡開始著急起來:“這個時辰,賽半仙怎麼還沒來。”
“來人啊,把他的嘴巴給我撬開。”
盲婆婆吩咐著兩名驅鬼童子撬開張九莘的嘴巴,手中小心翼翼的託著一小拇指大小的瓶子,一步步向張九莘走來。
“賽半仙怎麼還沒來!!!”
張九莘看盲婆婆鄭重其事的神情,不用猜也能知道這瓶子裡面的東西必定是個大殺招。
“嗚嗚嗚”張九莘這時候是徹底慌了,拼命的掙扎著,嘴裡嗚嗚的喊叫著。
在盲婆婆就要開啟瓶蓋,往張九莘嘴中灌藥時,一道長鞭呼嘯而來,“嗖”的一下,把那瓶子捲了過去。
“誰?!”盲婆婆側頭,森然道:“是誰中斷老身的法事。”
“是我,本大爺傅一凡。”
只見場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名騎馬的少年,少年頭戴儒巾、身穿元緞直裰,腳下蝦蟆頭厚底皂靴,甩著長鞭從馬上一躍而下:
“呵,想不到剛到這個鄉下鬼地方,就讓我撞見了本大爺平生最厭惡的妖魔邪術。”
自稱傅一凡的少年不遠處,還停留了一輛兩匹馬拉車的大馬車,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哼”
盲婆婆自然看不見,冷哼道:
“傅公子,老身不知道你從何而來,但是,老身是受人之託,今日就是要把這附在無辜之人身上的惡鬼除掉,還請你入鄉隨俗,莫要徒惹是非。”
“聒噪”傅一凡不耐煩的把長鞭甩給常隨:“去,把車裡的釋明心法師請來,有沒有髒東西,法師看一眼便知。”
釋明心法師三字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