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半仙的到來,意味著佛、道、鬼神三教今日齊聚張家籬笆小院,不管張九莘是人是鬼,都讓在場村民覺得張家小九實在是了不得。
“無量天尊”賽半仙揮了揮手中佛塵,道:“貧道自廟河而下,遠遠便看到你們東張紫氣沖天,卻不想.......”
“紫......氣沖天?難道老夫盼了那麼多年,終於在有生之年盼到了我們東張崛起的契機”老村長心中激動,著急道:
“賽......神仙,老神仙,老夫愚昧,您所指的紫氣沖天是指?”
“當然是指我們家六莘”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杜氏,興奮得嘴角歪斜:“算命先生可是說了,我們家六莘是狀元郎的命,可不就應驗了老神仙所說的紫氣沖天。”
老村長被杜氏搶了話,眉頭微皺,靜待賽半仙回話。
賽半仙卻突然緘默不語,圍著張九莘轉了一圈,而後慢悠悠道:“榮華富貴長年出,重重錦上花添色。謝庭蘭,燕山桂,登科必。”
賽半仙話音剛落,場上諸人臉色頓時變了:
“這.......這老神仙的話竟然和明心法師給小九的批語一字不差,難道說,張家小九就是賽神仙口中所說的紫氣沖天之人?!”
杜氏聞言,一秒從天堂墜入地獄,什麼禮儀規矩都顧不上了,兩手上前直接就扒著賽半仙的道袍道:
“老.......老神仙,您.......您是不是弄錯了,紫氣沖天的分明是我家六莘,這小九剛才盲婆婆可說了,他分明就是一個已死之人,現在站在您面前的,並不是小九,而是向人索魂的惡鬼。”
“一派胡言,荒謬至極!”
賽半仙嫌棄的把道袍從杜氏手中抽出,看向場中靜默不語的盲婆婆:“若是已死之人,富貴又從何而談。”
“一語驚醒夢中人,一語驚醒夢中人啊!”賽半仙的一句話立刻讓老村長醒過神來,其千恩萬謝道:
“老神仙,幸虧您今日指點迷津,不然老夫可就被一些小人唆使,犯了大錯呀!”
明心法師的金口批語,加上賽半仙的現場確認,顯然能夠足夠證明張九莘就是個命格富貴之人。
反過來,張氏與盲婆婆的主張的這驅鬼儀式,就是一場鬧劇!
“村...村長,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杜氏霎時慌了,連連擺手分辯:“小.......小九,他.......他真的是鬼上身了。”
“平日裡,他一年也說不上十句話,可是這兩天,他就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不但口中妙語連珠,還連連頂撞長輩,根本就不是那個孝順溫和的小九呀。”
“他.........他一定是用了什麼障眼法,讓老神仙迷了眼,對對對,就是這樣的,他一定是施了什麼妖法,盲婆婆說了,他可是個功力高深的大鬼呀!”
“放屁!”英娘扶著搖搖欲墜的張九莘,咬牙切齒道:
“分明是二嬸你財迷心竅,聯合盲婆婆這個老妖婆,想要效仿十一年前,利用同樣的方法,要置我們家小九於死地,好吞掉我們奶奶的嫁妝!”
......
“無量天尊!”賽半仙佛塵一擺,打斷了英娘與杜氏的爭執,道:“相遇即是緣分,老道今日既然機緣巧合遇到了張家小哥,那就多嘴再說上兩句。”
清官難斷家務事,老村長正愁著,聞言連連作揖道:“有勞老神仙了!”
賽半仙捋了捋五寸長的白鬚,悠悠道:“剛才杜施主說,張家小哥前後言行不一,實在是情有可原。”
“若是貧道沒算錯,張家小哥不但是早產兒,還出生不久想必就開始常年纏綿病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