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下,栓子被張九莘莊嚴的情緒所感染,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小九,你說,我會記得一字不差的。”
張九莘雙手搭在栓子的肩膀上,壓低聲音道:
“栓子哥,一會你悄悄的溜出去。”
“先到大姐姐家,讓大姐姐.......然後你帶著銀子和信物連夜啟程,去到縣城先找賽半仙,然後......”
囑咐完,張九莘又讓栓子重複一遍自己交代的話。
栓子說完,緊張的舔了舔嘴唇:“小......九,我有沒有漏掉什麼?”
“栓子哥說的一字不錯。”張九莘給栓子套上了自己的長綿衫,開啟窗戶見上房及右廂房都已經熄了燈,輕手輕腳的把門開啟,悄聲道:
“栓子哥,走。”
栓子臨出門前,不放心的回頭看著張九莘。
顯然栓子也察覺到有大事發生。張九莘對其鼓勵一笑,無聲的說了句:“沒事。”
......
冬夜裡,就連村裡的土狗都早已蜷縮到自己狗窩取暖,整個廟河村靜得只有大風的呼嘯聲。
“作死呢,這個點還不把燭火滅了,這蠟燭不用花錢買啊,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把栓子送出門,張九莘又枯坐了好一會,直到上房傳來錢氏的咆哮聲,才把燭火吹滅,她合衣躺在木板床上,不敢入睡,兩耳仔細的傾聽著外面的動靜。
半個時辰後,門外傳來了悉悉索索的動作聲及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娘,估計這兩個兔崽子已經睡著了,我們開始吧。”
“嗯,你先去把窗戶釘死了,我守著門,免得被這兩個畜生逃走了。”
是二房杜氏和錢氏的聲音。
聽到動靜,張九莘立馬直起了身子,不一會兒,窗外就響起了“兵兵乓乓”的聲音。
“二嬸,你這是要幹什麼?”張九莘披著棉被從床上下來後,窗戶已經推不開了。
窗外傳進杜氏洋洋得意的聲音:
“呦,小九醒了,不好意思吵著你了。可你白天不是說有人半夜偷偷開你的窗戶嗎,二嬸這就幫你把它封上,這樣歹人就無計可施了。”
“小九,你安心的去睡吧。”
張九莘又試著推了推門,可她的力氣哪有錢氏的力氣大,大門巋然不動。
窗戶被封死後,張九莘透著門縫,看到杜氏兩人在大門上加了足足四根橫木,把門也給封了。
“二嬸,錢奶奶,你們這是要幹嘛?是要把我軟禁了嗎?你們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
孤身一人,即使知道對方要做什麼,但張九莘看著密不透風的茅草屋,心裡隱隱的開始發毛。
“要做什麼,那都是天亮之後的事情了。”屋外傳進杜氏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後,便沒了動靜。
“沒事的,沒事的。”張九莘一邊自言自語給自己打氣,一邊細細梳理這具身體原主的十一年來的記憶。
倚著門,張九莘不知不覺間合上了眼。
......
“兵兵乓乓”
張九莘在一片嘈雜聲中驚醒時,已是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