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莘在九天玄府忙活,卻不知她在現實中,她這一昏迷,便是一月多久。
張家上房。
老爺子和錢氏一左一右的坐在客廳供桌旁的靠背椅上,病好的錢氏掃了眼眉目緊鎖的老爺子,開口道:
“老爺子,小九從年前昏迷到年後,就連韓老御醫都來看了一回,可至今未醒,這樣下去,等大郎從蘇杭進貨歸來,我們不好跟他交待呀。”
老爺子眉頭皺得更深了。錢氏繼續道:
“雖然我們一直沒有給小九他奶奶報信,可是眼快就到二月二了,到時候吳嬤嬤就從松木庵下來了,到時候,我們就算是想要瞞也瞞不住的。”
老爺子習慣性的輕敲桌面,不動聲色:“不用繞彎子了,你想要說什麼,就說吧。”
“老爺子,您說的是什麼話,我也是出於對小九的擔心。”
錢氏尷尬笑了笑,見老爺子變得不耐煩,趕緊說正事:
“老爺子,既然名醫都沒辦法讓小九醒過來,我想著,不如我們就試試民間的辦法,給小九沖喜!”
“沖喜?”
有法子總好過什麼也做不不了。
老爺子沉吟片刻,開口道:“怎麼個沖喜?”
錢氏等的就是這句話,眉聞都掛了笑:“是這樣,三丫不是已經過了及笄之年了嗎?按說也該放出話去讓媒人上門了。”
老爺子抬頭,見三丫正心不在焉的院子水井提水,點了點頭:“一轉眼,這丫頭都到了說親的年紀了。”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
錢氏大喜,雙手輕輕一拍:“可不是,我們家就剩下三丫和大房的雲倩沒嫁,雲倩在松木庵陪著她奶奶禮佛顧不上,我們三丫正好合適,她這次若是能夠給小九沖喜成功,讓小九醒過來,那也算是她為這個家盡了力了。”
說到松木庵,老爺子臉色突然變冷:“既然如此,那你就著手去辦吧。”
“是”
錢氏響亮的應了聲,遲疑道:“可........這兒女親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郎去跑買賣,連年都沒回來過,二郎媳婦也回了孃家,這......”
“你是想要杜氏回來?”
老爺子這時候也察覺出味來了,他一開始還想不透錢氏為何大發慈心張羅著給小九沖喜。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錢氏收了笑,小心翼翼道:“老爺子,杜氏回孃家反省都過去一個多月了,該受的罰,她也受了。如今家裡大郎媳婦整日守在小九床前,半步不挪,眼快就要農忙了,家裡少不得人手幹活。”
老爺子立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而且三丫既然都要說親了,那她就要抽空繡嫁衣了,家裡又少了一個勞動力,現在就連給我剝棉花織布的人手都找不到,可新的一年,人丁稅、小六的私塾費,水稻種子錢都要備下。”
錢氏說得老爺子肩膀慢慢的軟了下去。
“最重要的是,杜家村那邊有小六的同窗,若是杜氏開學前還未歸來,風言風語的少不得吹進私塾去,到時候,我們小六就連學業也受到影響。”
錢氏最後一句話觸動到了老爺子。
“行了,那就讓她回來,不過我有言在先,她再敢鬧出事來,就休想再進我張家的門。”
老爺子說完便出門而去,到後院收拾打獵的工具,他要趁著農忙前再進山一趟,不然家裡的開支攤不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