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顛簸中,張九莘慢慢恢復了意識,透過微弱的火光,入眼看到的是一條蜿蜒矮窄的地下隧道。
此時她正被人扛在肩上,一路碰碰撞撞往前快速移動。
“這地道也忒矮忒窄忒難走了,六哥,我們彎腰駝背的走了快半個時辰了,怎麼還沒見到前面的出口呀,扛著幾十斤的東西,我這老腰都快受不住了。”
“有道給你走就不錯了,現在上京來的傅家正滿城的搜尋丟失了的御賜之物,要是一不小心被他們碰巧發現了我們拐了人,咱們非但流放蒙古塔不可。就快到了,再忍一忍。”
張九莘一驚。
聽兩人的對話,她是遇到了拍花子了?!
還有他們口中的傅家,是指傅一凡他家嗎?
張九莘想起在東城門時,傅一凡的小廝急匆匆趕來有急事要報,難道說的就是丟失了御賜之物這件事?
張九莘想起傅一凡送給自己的那串佛珠,趁著黑衣人沒意識到她已經清醒,一點點的把佛珠擼了下來,因為害怕驚動到黑衣人,張九莘連呼吸都不敢用力,極力控制著力道,等她把佛珠攥進手心,生生的出了一頭細汗。
“就到了!”
“把她們的手腳綁好,嘴巴堵住,眼蒙上,出了洞口,距離目的地還有幾十來裡的地兒呢,老么,一會我在前面趕車,你在後面車廂盯著她們兩個,別中途出了什麼岔子。”
“放心,六哥我曉得嘞。”
張九莘聞言,趕緊裝睡。
不一會兒,就被人五花大綁的塞上了車廂。
“格拉”“格拉”
油光水滑的棗騮馬邁著優雅的小方步,穩穩地拉著馬車前進。
“這小妞長得倒是挺不錯,估計能夠賣個大價錢,但是六哥為何還拐了個小子進來,雖說是有幾分姿色,賣到清倌兒當**也能掙上幾個錢,可到底比不上黃花大閨女來的錢多呀。”
閉眼的張九莘感覺到一雙油膩大手從自己臉上,脖子上游走,其強忍著不適,一點點的扯開攥在手心的那串佛珠。
“嗚嗚嗚”
張九莘耳朵一動,旁邊傳來嗚嗚咽咽的聲音,應該是另一個人醒了。
“呦,美人兒,你可醒了,讓哥哥好好疼疼你!”
“嗚嗚嗚”
“老八,你給我老實點,這個妞就像說書先生所說的‘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頸如蝤蠐,齒如瓠犀’,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可不比平常那些歪瓜裂棗,她的處女之夜一準能夠賣個天價出來,到時候,你要多少好姑娘沒有,你若是敢胡來,小心老子閹了你!”
“嘻嘻,六哥,曉得,曉得,我就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車廂恢復安靜,一會兒,張九莘聽到身旁傳來漢子平穩的呼吸聲,便摸索著,找到了車窗,快速的把手中的一顆佛珠扔了出去。
佛珠是菩提子所制,又是刻了經文,必會引人注目。
如今,她能夠想到自救的辦法就是用佛珠引路,但願細心的人能夠發現蛛絲馬跡一路尋上來。
一路上,張九莘感覺馬車轉彎之時便往外扔一顆佛珠,等她手上只剩下最後三顆佛珠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
車外。
一儒生打扮的少年與一小廝並排擋在了路中間。
趕車的六哥一下子警醒起來:“這位公子,你們這是何意?”
儒生指著路旁卸掉了一車輪子的馬車,作揖抱歉一笑:“這位大哥,就如您所看,我們的馬車壞掉了,不知可否行個方便,順道載我們一........”
“不行!”
儒生還沒說完,六哥便臉色一變,斷然拒絕,而後又察覺到自己反應太過,放緩了語氣道:
“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兄弟得了有傳染性的重病,輕易不能與人接觸,還請您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