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平緩的情緒，因這一句話，而再度躁動起來。

“看來我是中獎了。”

在舊唐平的記憶裡，牧原市夜晚的街道十分危險，獨自出行很可能會遭遇搶劫事件，他轉頭打量著這四五個年輕人，心中已經分配好了他們的下場。

最強壯的打斷腿；

最囂張的臉打腫；

頭髮最奇怪的剃光頭……

只等這些人進入搶劫流程，他就立刻動手。

“啊！救命啊，有怪物！”

“別吃我，我有大痔瘡！”

“黃頭髮的是我們老大，他經常健身，口感更好，筋道彈牙！”

這群街溜子如受驚鳥獸一般散開，一邊驚恐地大叫，一邊慌亂地逃命，有人甚至跌倒了好幾次，身上雜物掉了一地。

唐平嘴角抽搐，這些人怎麼回事，他還一句話沒說呢，怎麼就都跑了？

“我有那麼可怕嗎，看到我跟見鬼一樣，唐荷還總說我長得帥呢……”

他撿起綠髮青年掉落的一面小鏡子，藉著路燈的光照了一下，只看了一眼就把鏡子扔了出去。

“臥槽，好怪啊。”

他沉默了兩秒，又撿起了鏡子：“再看一眼，剛才說不定是幻覺……還是好怪啊！”

只見鏡子裡的唐平，臉上長滿了眼睛，和之前怪物狀態的肖醫師十分相似。

這時候唐平才想起，自己往墨蛋中輸入和諧之力的時候，墨蛋中好像也有東西流入了自己的體內。

“難道那些進入我身體的東西，就是那怪物的能力？”

唐平他決定先找個僻靜的地方，想辦法控制自己臉上的眼睛，不然就連家都沒辦法回。

唐平停止了遊蕩，但牧原市夜晚，故事依然在繼續。

有人悄然離世，有新生兒大聲啼哭，民綜局的工作人員在頭疼如何收容那套詭異的茶盤。

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強壯中年人，將黃毛青年的臉用力按在牆壁上，聲音嘶啞地問道：“告訴我，那個臉上長滿眼睛的傢伙，都有什麼特徵，做過什麼事情，一點細節都不要遺漏！”

……

清晨，霧氣稀薄，植物和地表上全都溼漉漉的，大街上很少有行人。

唐平身上裹著大衣，豎起衣領將臉遮住，面色疲憊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昨晚他用了兩個小時，才讓臉上的眼睛消失，又花了四個小時，才算搞清楚自己從肖醫師那裡獲得了什麼。

他最初的猜測，是他全盤接收了肖醫師的能力。

但實際上，恐怕並沒有那麼簡單。

肖醫師的怪物姿態和詭異能力中，含有大量純粹而邪惡的能量，這股能量和‘和諧之力’完全對立。

在唐平輸入和諧之力的過程中，兩股性質相反的力量相互抵消，各自留下了一些屬性不明的東西。

於唐平而言，就是肖醫師的一些能力殘渣。

於肖醫師而言，她被扭曲成了那詭異的茶杯。

不過這些也只是猜測，唐平對體內能力的掌控，只是能勉強進行收放罷了，至於能力的性質，該怎樣使用這能力，現在他還一無所知。

以人類的學習適應能力，考個駕照都至少要一個月，身體裡突然多了一份能力，想幾個小時就完全掌控，是根本不可能的。

另外唐平還獲得了肖醫師的一部分記憶，不過這份記憶就如同儲存在唐平大腦內的壓縮包，唐平需要主動去查詢，才能從其中獲得有用的資訊。

就像學生不是領了課本，就可以立刻學會課本中的所有知識。

他目光四處掃視，目光充滿了新奇。

在之前的三個月中，他曾經過這裡十幾次，但現在再看一切都顯得陌生，那時候唐平看到的一切都被和諧過，隱藏了所有的髒亂差貧病苦，而現在唐平看到了真正的眾生百態。

不過當唐平走入城市東側的文祿區時，陌生感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