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窈寧緊緊盯著徐誕,再次冷冷一笑,道:“你又是怎麼查到的?這陣子纏著阿若,終於還是被你套出話來了?”
林嘉若還沒想明白自己幾時被套的話,徐誕已經變了臉色,否認道:“阿若是我親外甥女,我豈會利用她?我們行的是大事,豈能牽連一個孩子!”
“那我呢!”徐窈寧霍然起身,姿態咄咄,“你查我探我,從我手中奪走玉璽的時候,可有想過我是你姐姐?”
徐誕沒有起身,反而低頭看著茶盞,冷聲道:“姐姐不是也派人查我嗎?”
林嘉若聽得心中嘀咕:我不是早勸過你們好好說話,別查來查去嗎?
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後,徐窈寧頹然坐下,口中喃喃道:“難道你我姐弟,竟要落得如此局面?”
徐誕也語帶傷感:“各為其主,身不由己……”
“為何不另擇明主,也免得你我姐弟互相殘殺?”徐窈寧希冀地看著他。
徐誕無奈地笑了笑,反問道:“姐姐要考慮下投奔我主嗎?”
徐窈寧語噎。
她早早選擇了燕懷,怎麼可能半途而廢?何況,雖然不知道徐誕背後的主子是誰,可前世,確確實實沒有庇護到她們母子三人,今生,叫她怎麼敢託付信任?
對於徐誕,想必也是相同的考慮。
而如今,雙方的主子都還在暗中蟄伏,他們誰都不敢先露底。
難道竟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我們是不會罷手的……”徐窈寧低聲說,“你自己當心吧……”
徐誕低低地“嗯”了一聲,語氣也是異常堅定:“玉璽,我們也是勢在必得!”
話不投機。
徐窈寧揮了揮手,扭過臉不再看他。
徐誕丟下一句“告辭”,便起身走了。
林嘉若想了想,匆匆說道:“我去送送小舅舅!”就追著徐誕出去了。
徐窈寧獨自在屋子裡坐了許久,忽然覺得臉上冰涼,抬手一抹,不知何時,已流了滿臉的淚。
“阿寧!”寂靜的屋子裡驀然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
徐窈寧猛然回頭,昏暗之中,黑衣勁裝的男子大步朝她走來,臉上的焦灼和關切逐漸暴露在她眼前。
“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男子到了她面前,想抬手為她擦乾淚水,又怕她惱他輕浮,進退不得。
徐窈寧“噌”地起身,低吼道:“你怎麼來了?趙秉義還在前線,你怎麼敢來這裡!要是被人發現了——”
“我不能不來!”男子嘆息道,“你突然急調金衛和火衛,信上又含糊不清,我不來一趟,心裡實在放心不下!”
徐窈寧愣了一愣,喃喃道:“可你這樣,太危險了……”
男子頓了一頓,道:“阿寧,你隨我走吧,我不能再把你放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面對著我預測不到的危險,跟我走吧,去長安,我們一起,一步一步打下屬於我們的江山——”
“我找到玉璽了!”徐窈寧打斷了他的話,又遺憾地說,“可是又被人奪走了……”
男子輕笑一聲,道:“你就是為這個傷心嗎?傻阿寧,我燕懷要奪他大梁江山,就堂堂正正地打,何必要個破玉璽來玩什麼‘受命於天’!”
徐窈寧當然不是為玉璽被奪傷心,但關於徐誕的事,她不想同燕懷多說,只是搖了搖頭,道:“這次從金衛和火衛手中奪走玉璽的不是蕭道成的人!”
男子漸漸收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