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若回了房,一個人想了好久,仍是覺得這個案子不簡單。
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練了一會兒字,等到丫鬟來報林時生醒了,才擱下筆,吩咐將晚飯擺到書房去,自己過去一起吃。
飯後,林嘉若放下筷子,便說起了自己的猜測:“我覺得這個案子是有人謀劃的!”
林時生看著她,示意她說下去。
“我也說不上什麼,只是,這個案子是經由袁宴之手揭開的——”輕哼一聲,“我一共就跟他接觸過三次,每一次都有事發生,而這三件事,沒有一個是偶然!”
除了沈家那件事是蘭子君告訴她的,另外兩回,甚至都是袁宴借了她的手去完成的,這個袁宴,一出手就是要惹事。
林時生點了點頭,道:“袁宴這個人,不打沒準備的仗,如果他有意要把這件事接露出來,想必人證物證很快就會跟著出來了。”
“可是為什麼第一個人證會是顧二哥哥?”林嘉若不解,“難道顧二哥哥有把柄在他手上?”就像她那兩次一樣?
那個發現帳目問題的司農寺錄事,正是因為打架被從翰林院貶到司農寺的顧瞻。
“或許是巧合,又或許是被袁宴利用而不自知。”林時生說,“至少顧瞻所供,都說是他自己的發現。”
“這人真是討厭……”林嘉若嘟囔道。
林時生莞爾一笑,摸了摸她的頭髮,道:“無妨,袁宴的目標,無非是太子,正好,我也看這個太子不太順眼,最好是能……”他笑了笑,微露陰狠。
林嘉若看著卻有些晃神。
從前爹爹讀聖賢書,慕士大夫,舉手投足,光風霽月,從武之後,身上彷彿就多了一股狠勁,而且越來越重……
林時生見她不說話,便衝她笑了笑,仍是溫柔慈愛模樣。
“那竇家呢?”林嘉若問。
林時生不在意地說:“等找到軍糧,案子有了結果,再看看能不能撈出來,仕途是別想了!”
“如果找不到軍糧呢?”林嘉若忍不住問。
林時生沉吟片刻,道:“如果找不到太倉的儲糧,就只能動用永豐倉的儲糧,永豐倉只夠定州大軍支撐一個月,一個月後,如果斷了糧……大梁危矣!”
父女倆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金吾衛就來了人,請走了林時生。
這一走,又是一夜未歸。
第二天一早,林嘉蘭找了上來。
看她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林嘉若只好放下弓箭,無奈地問:“大姐姐,你到底有什麼事呢?”
林嘉蘭支吾著說:“昨兒下午,三叔回來,有沒有提起……”
最後兩個字有點含糊,林嘉若只好又問了一遍:“提起誰?”
林嘉蘭紅著臉:“阿瞻……”
原來是這樣!
“顧二哥哥沒有受刑,他現在是證人,還得繼續關押著;我爹說,這個案子牽涉頗廣,怕有人會滅口,關在大牢裡反而安全一些!”
這安慰的話聽得林嘉蘭更驚慌了:“怎麼會有人滅口呢?阿瞻是得罪了誰嗎?”
林嘉若點了點頭,心中暗想,這回要是太子沒事,有事的就是顧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