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若原本就沒走遠，她只是不想站在門口。

大哥哥交代過，今天萬柳谷來了很多外人，只有萬柳堂周圍是安全的，她一向聽話，就只在附近繞彎。

結果沒繞幾步就看到了大哥哥和馮小圓糾纏在一起。

也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她下意識地就躲到轉角牆後偷聽了。

“我爹要給我議親了！”馮小圓的語氣聽起來很是幽怨。

“恭喜！”大哥哥語氣溫煦，可就是太簡短了，顯得有點不夠誠意。

“小師叔，難道你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話說一半又停住了。

接著是一陣沉默。

林嘉若好奇地探出頭去看。

馮小圓背對著她，不知道怎麼個情況，但大哥哥是面對著她的，一派溫文爾雅，只是目光中透著疏淡，他就這麼淡淡地看著馮小圓，沒有阻止，也沒有鼓勵，所以是馮小圓自己說不下去了？

林嘉若正心中奇怪，冷不防對面那人抬眸望了過來，唇角微微勾起。

林嘉若急忙縮了回去，心頭狂跳不止。

被他發現了！

“小師叔，小圓只喜歡你！”也不知是不是從林致之突然露出的笑容裡得到了鼓舞，馮小圓終於把話說完了。

這個馮小圓，居然覬覦大哥哥！林嘉若握緊了拳頭，恨不得衝出去揍她一頓！

冷靜！冷靜！打不過的……

“這種悖亂逆倫之事，小圓師侄敢說，我卻是不敢聽的！”語氣清冷，態度明確。

林嘉若不由得點了點頭，大哥哥好樣的！

“不是小師叔就可以了！我可以想辦法讓爺爺把你逐出師門！”馮小圓急切地說，“三師叔不就被逐出師門了嗎？”

林致之忽然輕笑一聲，問道：“慧秀師兄是因為失手殺了人才被逐出師門——小圓師侄想讓我殺誰？”

“我不是——”馮小圓慌忙解釋，卻被他淡淡地打斷了：“是不是都無所謂——”

他忽然又笑了一聲，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殘忍。

這種感覺出現在他身上，簡直讓林嘉若匪夷所思，不由得又探出腦袋，想看看他此刻的神色。

沒想到剛探出頭，就撞上了他的目光，彷彿一早就在那等著她似的。

他唇角微微上揚，溫柔含笑地看著她，語聲也輕柔了起來：“小圓師侄，我若是對你有意，我們早就不在一個師門了，你至今還叫我一聲小師叔，是因為——我從來就沒看上過你……”

他的話明明是衝著馮小圓說的，目光卻一直落在她身上，感覺……好奇怪啊……就好像是說給她聽似的？

可是大哥哥為什麼要說這些給她聽？

“想什麼呢？”

猛一回神，他已經站在了眼前，含笑看著她。

林嘉若下意識地往他身後張望了一下，馮小圓呢？

“她跑了！”他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柔聲問道，“怎麼一個人躲起來了？是不是無聊了？”

林嘉若點了點頭，站在門外的時候，有一種強烈的被排斥感。

“我不讓你拜入師門，心裡不開心了？”他牽起她的手，瞥了淨植一眼，拉著她朝無人處信步走去。

林嘉若老實地點了點頭：“有點……”

“傻姑娘——”他停下腳步，撫過她的鬢角，眸光似水溫柔，“你真想一輩子喊我師叔祖嗎？”

她忽然想起他剛剛對馮小圓說的話——

我若是對你有意，我們早就不在一個師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