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之被她笑得一臉無奈,嘆道:“由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吶……”
一點點放開禁制之後,便覺得自己的自制力一去不復返了。
林嘉若把這句話琢磨了兩遍,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林致之站在她身邊,縱容含笑地看著她。
袁宴站在甘露殿前,微微含笑地看著他們。
另一個方向,也有兩個人正看著他們三人。
“秦國公主今年十四歲了……”冷峻的男子喃喃彷彿自語,“姑娘家總是要嫁人的……”
另一位斯文男子目光緊緊地鎖在林嘉若身上,低聲道:“她自幼仰慕林致之,便是擇婿也是照著林致之的模樣!”說著,眼底閃過一絲不甘。
“照著兄長的模樣擇婿?”冷峻男子面露玩味,瞥了一眼斯文男子,“你不就很合適嗎?”
“可惜林致之盯得太緊……”斯文男子垂眸道。
冷峻男子面無表情地朝他點了點頭,與他擦身而過,兩人彷彿只是偶然地相遇,偶然地寒暄,而後偶然地別去。
“總有盯不住的時候……可別被袁宴捷足先登了……”
斯文男子向前走了兩步,忍不住停下看了袁宴一眼,心中疑雲密佈。
前世,袁宴所處,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地位,他扶持蕭隸,蕭隸便奪得帝位,他轉投蕭梁,蕭梁便入主京城。
那是個翻手作雲,覆手為雨的人物,完全沒有必要再娶個公主。
他記得袁宴自從擺脫了蕭瑕月之後,對女人——尤其是公主一類深惡痛絕,一直沒有續娶。
他怎麼也看上了林嘉若?他喜歡的不是夏傾城那樣的絕色嗎?
甘露殿中,正在商議代州府縣長官的問題。
“去年為了留住衛長淮的代州都尉,我把代州知府給了韋氏!”林時生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讓出知府比讓出都尉損失小一些。
“代州五縣,顧氏、袁氏各拿了一個,還留了三個——”林時生微微一笑,“雁門縣還留著!”
雁門縣是代州治所,雁門縣令是個重要的位置,放對了人,就能與代州知府互相制衡。
“讓宮唐去吧!”林嘉若道。
林時生有些不捨:“宮唐是個治世之才,下放去做個小小縣令,未免太可惜了吧?”
林嘉若道:“正因為宮唐是治世之才,我們才要格外扶持;他出身寒門,不是腳踏實地的功績,不足以服眾拜相!”
林時生訝異地看了她一眼,笑道:“阿若去了江南一趟,倒像是去歷練了一番,這些門門道道都懂了!”
“阿若聰慧,一點就通!”林致之含笑看著被誇得有些害羞的女孩兒。
林時生瞥了他一眼,道:“也不看是誰女兒!”輪得到他驕傲嗎?
林嘉若干咳了兩聲,把話題轉了回來:“宮唐既然要去代州,盜文一案還是要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