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詭異的反應,林時生當下就讓人喊了林致之過來問話。
“韋閱是長安韋氏的嫡系子弟,同京兆韋氏也有些淵源,這次入京,韋玄承親自為他說過好話,原本要安排的是兵部郎中的官職,現在”林致之抬了抬頭,淡淡一笑,“陛下說,既然長安知府自帶了一名錄事參軍,李重當然也能自帶一名錄事參軍!”
兵部郎中從五品,錄事參軍從七品,這個降級還是挺狠的。
“韋玄承沒有鬧?”林嘉若咋舌問道。
“鬧還不至於,又不是真的同族”林致之低頭在公文上快速批覆了幾句,笑道,“不過也勸諫了許久,畢竟韋閱的身世和馮文通天差地別。”
可是皇帝陛下對這件事異常堅持,誰勸也沒用。韋閱納阿朵為妾的時候,林嘉若才十三歲,十三歲的年紀,在林時生眼裡屬於幼女,對於覬覦他家幼女的狂徒,只是降職已經很給面子了。
林嘉若目光閃了閃,倚在書案一側仰頭看他,賊兮兮地笑道:“如果爹爹知道我十二歲就被某人覬覦了,會怎麼樣?”
他放下筆,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道:“只要肯把他女兒嫁給我,隨便他怎麼樣!”
說著,拿起桌上已經拆封了的信件,取出裡面厚厚的一沓信箋,遞給她。
“之前你讓我查阿朵的身世,已經查到了”看著林嘉若結果信箋翻開,不禁有些感慨,“那個阿朵,還真的跟你有些關係!”
林嘉若快速翻看著,臉上訝色越來越濃。
林嘉若的外祖母劉氏有個嫡親的妹妹,十歲時被人拐走,一直到劉氏嫁人之後才找回這個妹妹,只是找回之後沒多久,小劉氏就病逝了。
“小劉氏曾被賣到西北邊境,戎人洗劫邊境村莊時將她擄走,在關外生活了十幾年後才逃回中原,阿朵應該是她留在關外的後人。”他一邊說著,一邊拿了另外一封信拆閱。
林嘉若震驚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問道:“那她還有其他後人嗎?”
林致之搖了搖頭:“暫時不得而知,不過我已經讓明琮留意了。”
林嘉若痴痴地想了一會兒,嘆道:“真是沒想到還會這樣不過這種事怎麼留意呢?要不是阿朵自己跑到關內來,誰能想到哎回頭寫封信告訴我娘去”
林致之笑道:“去年年底衛長淮回京述職的時候說了,明琮天天想著出關打個痛快,說不定得到這個訊息,正好藉口出關去!”
他說著,將手裡看完的信件放了回去,挽起袖子準備磨墨寫回信。
林嘉若見狀忙繞到他前面把磨墨的活攬了過來,林致之笑了笑,鋪好紙箋,一邊等她磨墨,一邊又拆閱了一封信。
“大哥哥”她軟軟地喚道。
“嗯?”他一邊看著信,一邊輕聲回應,眉心剛剛擰出的皺褶因她的輕喚而瞬間消逝。
“謝幼卿升了中書舍人”
中書舍人隨駕擬詔,堪稱天子心腹,而謝幼卿,是謝宣曙的長孫。
“謝幼卿善書,中書舍人也適合他”林致之應道。
“爹爹點了韋編為太常卿”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彷彿什麼情緒都沒有承載。
他的目光被信上的內容抓得緊緊的,對她的回應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沒事,袁宴應付得過來”
她“嗯”了一聲,乖巧地沒有再打擾他。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把手裡的信遞給她:“你也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