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蒙、衛起之亂,打的卻是晉陵郡王林致之的旗號。
“陸、衛二人憑何奉郡王殿下為主?”裴紀淡淡問道。
林致之勾了勾唇,從袖籠裡取出一件東西,在掌心攤開,道:“憑這個!”
林嘉若看了一眼,差點驚叫出聲。
“兵符!”甘伯符滿臉震驚。
林時生雖然沒見過這東西,看如今的情形也猜出來了,不由得臉色有些古怪:“這就是靖南軍的兵符?”
“是!”林致之說著,向林嘉若使了個眼色。
林嘉若忙走上前,從他掌心裡取走兵符,奉到林時生面前。
“靖南軍兵符從前梁寧王手中失蹤後,一直在榮安公主手中,榮安公主逝世後,則落在了持塵手中——”林致之不疾不徐地說道,“建隆元年,臣奉陛下旨意執掌江南,便是借了持塵手中的兵符,才將除陸蒙、衛起之外的靖南軍收攏在手!”
林時生看著放在御案上的兵符,緩緩問道:“這兵符,一直在你手裡?”
“不是!”林致之道,“這兵符是榮安公主的遺物,臣用過之後,就還給了持塵,今日接到江南急報後,在進宮之前,臣與持塵會過一面!”
林時生抬頭看他:“建隆元年至今日,兵符一直在持塵手中?”
林致之點頭:“是!”
裴紀勾了勾唇,道:“晉陵郡王還真是高風亮節!”
林致之笑了笑,道:“倒也不是什麼高風亮節,只是時移世易,前梁的兵符到了大周朝已經不管用了,否則流落民間豈不是要出大亂子?”
“沒錯!”林嘉若突然出聲道。
她淡淡看了裴紀一眼,轉向御案之後神色莫測的天子,語聲清越:“去年我隨晉陵郡王南下時,曾遇申州都尉司馬超叛變,後又遇黃州都尉盧壽榮下毒行刺,衛起更是目中無人,幾乎令衛長淮傷重不治!”
“如今陸蒙與衛起公然反叛,何曾有半點將兵符放在眼裡?”她神色自若,態度一目瞭然。
林時生拿起桌上的兵符,看了看,扔給林致之,道:“既然是榮安公主的遺物,就還是還給持塵吧!”
林致之微微一笑,依舊將兵符收回袖籠中。
韋玄承看著眉頭一皺,開口咄咄逼人:“聽說叛將擁護晉陵郡王,憑仗的可不僅僅是兵符!”
林致之含笑道:“韋中書想必已經看過江南送來的奏摺了,何不當面呈上?”
韋玄承懷裡確實揣了一本奏摺,既然被他拆穿,便冷著臉呈了上去。
林時生快速看了一遍,蹙眉望向林致之,沉聲問道:“你還有玉璽?”
林致之朝著他深深一拜,道:“兵符確實是向陸、衛二人展示過,但是玉璽——”他微微一頓,“我人在京城,身邊無一兵一卒,陸、衛二人談何擁護?”
林嘉若見林時生不吭聲,心中大急,道:“又是兵符又是玉璽的,陸蒙和衛起分明是要逼死大哥哥,令江南迴到無人可碰的局面!”
“爹爹你知道的,那些年江南六姓各自為政,靖南軍幾曾領過帝命!”
裴紀道:“郡王執掌江南三年,靖南軍,也未曾領過帝命!”
林嘉若怒視道:“所以是不是要換上你裴紀?別忘了今年關中春播的種子都來自江南糧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