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剛剛過了西華門,她低頭衝他彎了彎眸子,忽然感覺到前方如有實質的目光,她抬頭望去,掌珠殿門口,明黃龍袍威嚴耀目。
林嘉若下意識地先抽回了手,下了馬,緩緩走到他面前,沉默施禮,一時不知該開口喚他什麼。
林時生也沉默地看著她。
女孩兒的蒼白疲憊的面容落在眼中,化作尖針無數,齊齊扎進心窩。
清晨,她被那樣叫醒,卻出人意料地快速冷靜了下來,在得知原委之後,立即跪地道:“此事兒臣必然給父皇一個交代!”
那樣冷靜,那樣沉著,應對那樣得體,彷彿她天生就是他的臣子,而不是他曾經捧在手心的女兒。
憤怒冷卻後,他也知道自己錯怪了她,但是那道隱藏的利益關係卻已經被他拉了出來,橫亙在他們父女之間,一時難以逾越。
如今,她沉默越久,他就越覺得心寒,覺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陛下——”林致之淡淡開口,打破了父女之間的沉默對峙,“阿若累了!”
林時生也終於開了口:“你的交代?”
林嘉若低垂著眼眸,沒有看他,語氣淡漠而堅持:“袁宴是我的人!”
林時生忍不住冷笑一聲:“你要維護他?你要為了他和我作對?”
她緩緩下跪,道:“是兒臣管教不力,願受責罰!”
林時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面色漸漸沉下。
“那你便好好思過反省吧!”他最後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林致之扶起了她,低聲道:“阿若——”
“大哥哥——”她搶斷了他的話,“袁宴,還有長安府的事,就拜託你了!”
他沉默片刻,道:“好!”
林嘉若剛邁入掌珠殿的大門,鷹揚衛的人便奉命前來,將掌珠殿圍了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被派來圍禁她的鷹揚衛郎將郭長是裴氏家人,上來就鐵面無私地請林致之離開。
林嘉若見他蹙眉欲怒,忙勸道:“大哥哥,你先回去吧,我正好想睡一覺,明日你再來看我!”看他還是不放心,便道:“有事我讓淨植去找你!”
郭長聞言冷聲道:“公主殿下奉旨思過,還是少與外來往為好!”
林致之見她眉眼耷拉著,彷彿無力理會郭長的冷言冷語,一副疲憊至極的模樣,心中不禁一嘆,道:“我把姜紹留在殿外,別怕,他武藝高強,整座皇城,也只有陛下能勝過他!”說著,淡淡地看了郭長一眼,又細心囑咐了幾句,才肯離去。
殿內已經擺好了午膳,林嘉若沒什麼胃口,只隨意應付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小滿輕聲問道:“殿下是不是身體不適,要不要傳御醫?”
林致之是交代過她回來要請御醫的,可是一想起袁宴說的“裝病乞憐”,林嘉若就覺得膈應得慌,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我去睡會兒!”
話剛說完,門外郭長滿含嘲諷地稟報道:“晉陵郡王為公主殿下請了御醫!”
林嘉若搖了搖頭,由著小滿去打發了御醫,顧自爬回床上睡了。
她剛剛睡下,秦國公主被禁足的訊息就傳遍了宮內宮外。(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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