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空氣凝固了。
文森看似無意中提到的往事,讓父女兩人陷入了錯愕與沉默中。
可是,這種反應直接證實了此事並非空穴來風,否則沙爾克不會如此驚愕又不能做出任何否定。
「請不要誤會,我這麼說只是出於尊敬,並非想要要挾。就算都是過去的事,但事實就是事實,只要是事實就無法被抹去。」
文森故作輕鬆地說,不過他的話寬慰不了任何人。
「您大概是認錯人了。」沙爾克大概還想掩飾一下,輕輕搖頭道,「我只是個老兵,不認識那位伯爵。」
「其實我也不認識那位伯爵,更沒有見過。」文森緊盯著他的雙眼說,「這是騎士團的卡爾副團長說的,他說了很多,和您相關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聽到這些話,沙爾克微微點頭,他了解魔族,更瞭解希羅德的貴族。
如果能在魔族花樣繁多的酷刑下守口如瓶,那可真不是騎士團的騎士能具備的意志力了。
就算是卡爾能為了家族榮譽和尊嚴保持沉默,但其他的知情人肯定也做不到。
不過,有一點他還是猜錯了,騎士團的俘虜們沒有一個能在威脅之下保守秘密。
萬念俱灰的副團長卡爾深受打擊,都沒有經受什麼拷問,就直接擺爛招供了。
以至於巫妖們都認為如此輕易招供是在說謊,還是結結實實地招呼了他一頓。
一個區區的騎士團副團長,當年被殺掉的騎士團團長都數以百計,這麼個小人物根本不值得讓他們手下留情。
「騎士團這次進入我的領地為非作歹,已經付出了代價,可是被他們指使殺掉的領民已經服無法活過來了。」文森索性將事情挑明瞭,「他們想讓您戴罪立功的企圖,也破產了。」
「那並非我本人所願,只是希羅德靈格斯的一廂情願罷了。」沙爾克坦然地說,「我從來沒想過為他們做什麼,自從我離開那個國家,就沒想過要回去,這次反叛,只是想讓村民活下去。」
「這可是會讓親王大人傷腦筋的,畢竟他現在大權獨攬,任何為自己臉上貼金的事情都不會放過。比如深入險地,營救回身陷敵國的英雄,還有先王的公……」
就在文森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沙爾克目光一凜,立刻打斷了他的話,極力壓抑著易怒的衝動。
這個魔族真是咄咄逼人,可是他對此毫無辦法。
「大人,看在神明的份上,請不要再說下去。」
妮妮婭滿臉憂慮地望著兩個男人,從他們的話裡,少女已經聽出了極其不尋常的東西,而且這件事極有可能和自己有關。
難道父親對自己的身份一直有所隱藏?
可是,兩個謎語人的話題又變了。
「紙裡包不住火。」文森密切注意著他的言語,琢磨著他的口音和動作,愈發確認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不管您之前和希羅德人是否有勾結,但是您帶頭造反確實是引狼入室。」….
這不是誣陷,而是事實。
如果不是附近村鎮叛亂,邊境上本來就為數不多的軍隊和官吏被他們趕走了,希羅德人也可能如此大搖大擺地進來,還賴著不走了。
「村民失去了土地,已經忍受不了窮困,稅收壓彎了他們的脊樑,這只是無奈之舉。」沙爾克深深地鞠了一躬說,「我知道這和您沒有直接關係,可是這便是命運的安排,我們反抗您的前任,而您要收拾殘局。」
「貧困?不存在了,造反解決不了貧困問題,只有發展才能。」文森將瓶子推到沙爾克面前,「假如這瓶酒出售給希羅德人,您認為值多少錢?」
雖然不知道領主到底在打
什麼主意,但人在矮簷下,沙爾克還是不得不耐著性子,陪著這年輕的大魔族繼續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