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羅德使者難看至極的臉色,自然是在領主意料之中。
趁人之危武裝入侵,殺人放火佔據村子,打了一場丟人至極的敗仗,就惱羞成怒提出不切實際的條件敲詐,名為和談,實為威脅。
文森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要不是自己親自指揮軍隊打了勝仗,看到希羅德人開出的條件,文森還以為是自己成了兵敗被俘的一方。
面對貪婪又無恥的戰犯貴族,文森可不會示弱,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大家誰怕誰啊!
「哦,尊敬的使者,你們這麼快就見過那群盜賊了嗎?」文森一臉和藹,故作驚訝地問,「怎麼樣,是不是一群該判處極刑的法外狂徒啊?」
如果他不這麼說還好,說完使者頓時就壓不住火了。
作為希羅德貴族的一份子,看到自己國家的精英們像牲口一樣關在木頭柵欄裡,一個個神情沮喪,目光無神,在不死生物和巫妖的注視下打哆嗦,身為同胞誰能忍得了。
至於魔族留他們性命的仁慈,使者全當看不見了。
死了的話只能表示哀悼,但既然活著,那就不能視而不見。
「神明啊!你居然折磨我國的騎士,逼迫他們自稱盜賊,還給他們身上紋上詛咒的紋身!」
使者簡直氣炸了,要不是身邊有一群魔物虎視眈眈,怕不是要衝上來把文森撕碎。
「我逼迫他們了?你去問他們,每個人自己都承認自己是盜賊,還有什麼可解釋的。」文森擺出乾脆一副明知故犯的痞相,皮笑肉不笑地使者說,「至於紋身啊,這是我們領地關押犯人的方法,只是為了避免越獄。」
當初全體投降的時候,魔族可是說得清清楚楚,想活命就接受關押條件,騎士老爺可是每個人都滿口答應的啊,文森可以對神明發誓,沒有過威脅和欺詐行為。
要怪罪的話,也應該先去怪罪這群斷脊之犬缺少骨氣,自願接受詛咒換取活命。
副團長卡爾都沒怎麼掙扎就順滑投降了,其他人還有什麼可堅持的。
「可是不按照你們說的做,詛咒會危及他們的生命,這還不一樣是逼迫。」使者跺腳怒斥,「這是對騎士尊嚴的褻瀆……您,您也是貴族,不應該更多憐憫和同情他們嗎?」
開什麼玩笑,階級共情怎麼可能超越種族差異呢?
「法律就是法律,執法就要嚴格,當他們選擇束手就擒而不是實戰到底,選擇吃我的食物苟活而不是絕食抗爭的時候,就應該明白一件事——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文森指著使者狂怒的臉,大義凜然,毫不動搖。
反正現在所有俘虜都在自己的絕對控制之下,誰都沒膽子說哪怕一句魔族的壞話。
讓他們承認自己是被捕的盜賊,他們就不敢承認自己當過騎士,是希羅德銀狼騎士團的成員。
無論真實動機如何,文森都不光要殺掉一部分威懾敵人,剩下活著的也別覺得萬事大吉,放棄尊嚴的代價就是以後身敗名裂。
他倒要看看,希羅德人會不會花大價錢去贖回一群盜賊。
到時候無論他們選擇贖回還是放棄,這件事都會讓希羅德人顏面掃地,成為大陸上本年度最佳笑柄提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