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衡搖了搖頭,只言:“時機未到。”
元景帝聞言,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霾,但隨即又化作一抹柔和的笑意。
“國師言之有理,時機確實重要,然而,‘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他輕輕抬手,指向窗外那片被夕陽染得金黃的雲海,語氣中充滿了蠱惑與誠意:“國師看那天際,雲捲雲舒,變化無常,正如這天下大勢,瞬息萬變。
國師閉關苦修,固然能精進修為,但若能與國運相連,借天地之力,豈不是更能早日達成心中所願?”
洛玉衡目光深邃,宛如靜謐的深潭,波瀾不驚,卻又暗藏玄機。
她輕輕搖了搖頭,帶著一絲不為所動的堅決:“陛下,修行之路,貴在心誠與堅持,非外力所能速成。
臣深知天人之爭的重要性,也願為國效力,但修行之事,不可急功近利,更不可違背本心。”
元景帝見狀,心中雖有不甘,卻也明白洛玉衡的性子,知曉強求不得。
只得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更為溫和:“國師言之鑿鑿,朕心甚慰。既如此,朕也不願強求,只願國師能知曉,朕的心意始終如一。”
隨後元景帝便問起了,今日與李皓相談的收穫,這方面洛玉衡倒也沒有吝嗇隱瞞。
畢竟兩人得關係本質上就是相互利用,那洛玉衡也需要時不時得,證明一下自身得價值。
元景帝聽得入迷,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如此看來,這個李皓,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今日講經,朕收穫頗多,便不再打擾國師閉關。”言罷,元景帝轉身離去。
回到寢殿,元景帝迫不及待地召來了御前侍筆,命他即刻起草一道詔書,第二天就直接送到了雲鹿書院來。
次日清晨,陽光灑滿京城,一道聖旨如同春風一般,飄然而至雲鹿書院。
太監身著華麗的宮服,手持明黃聖旨,步履匆匆,卻又不失威嚴。
聖旨直接傳到書院來,本就是稀罕場面,立馬便引起了眾人的圍觀。
其中就包括了當事人李皓,太監看到正主,快步就走到了面前,雙手輕輕展開聖旨,那明黃的綢緞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李先生,接旨吧!”太監的聲音清脆響亮,如同鐘鳴一般迴盪在書院之中。
隨後也不管李皓跪沒跪下,就徑直宣讀道:“陛下召先生入仕為官,特賜翰林學士之職。
先生無需上朝議政,只需專心鑽研經義,參加經筵,為陛下分憂解難。”
李皓聽的不置可否,也沒去謝恩,因為本來當官就不是李皓想幹的事情,而且有了這個名義,指不定元景帝得怎麼使喚自己。
太監見李皓沉默不語,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便又提高了幾分音量,催促道:“李先生,此乃陛下隆恩,切莫辜負啊!”
李皓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公公,在下感激陛下的厚愛,但修行之路,我心已決,不在朝堂。
請公公回稟陛下,李明暉願以經義之道,為天下蒼生貢獻綿薄之力,但入仕為官,實非我所願。”
太監聞言,不禁一愣,他萬萬沒想到,李皓竟也會如此堅決地拒絕這道聖旨。
不過鑑於之前,雲鹿書院幹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強硬之言。
只得嘆了口氣,說道:“李先生,既然你心意已決,咱家也不再強求。咱家定會如實回稟陛下,望先生好自為之。”
言罷,太監緩緩捲起聖旨,轉身離去。
圍觀的人群見李皓竟拒絕了陛下詔令入仕的聖旨,紛紛議論起來,有人惋惜,有人不解。
當然也有人對此行為大加讚賞,那就是李慕白和張慎了,這兩人也是對官場之事深惡痛絕的。
元景帝在得知聖旨被封還之後,並沒有為此而動怒。
只是在第三天,打更人和京兆尹依舊沒有找回慕南梔,也沒有抓到劫持之人後,發了一陣怒火。
原京兆尹陳光漢,以失職為理由連貶三級,打發去了光州為官。
魏淵的待遇則要好上太多,只是被罰了一年的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