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人就走遠,只剩一口大鐵鍋裡燉著羊排,在咕咚咕咚。
司嫋嫋探了探腦袋,確定周圍沒有人。
大著膽子從樹後走了出來,然後飛快從荷包裡掏出一個紙包。
哆哆嗦嗦把裡頭的粉末全給抖到了羊湯裡!
這是來法雲寺之前她特地去弄來的蒙汗藥。
本來是想著說不定可以用來對付司羨魚,誰知道司羨魚沒用上,卻突然碰上了這樣的變故。
“啊!”司嫋嫋因為太緊張,一不小心把紙包都給掉到了鍋裡。
她趕緊就去撿,卻被鍋裡的熱湯狠狠燙了一下。
司嫋嫋又痛又委屈,簡直快哭了!
她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什麼時候做過這樣的事。
“別哭別哭,太子殿下還等著我去拯救!”司嫋嫋邊拼命煽眼淚,一邊趕緊再次躲到了樹後面。
……
“吃,放開了吃,務必做到讓每個人都飽餐一頓。”司羨魚看過糧倉裡的存量後,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方丈皺眉,並不十分贊同,“女施主,可是我們寺廟裡所有的糧食都在這裡了,就算是大家省著點吃,這些糧食也最多吃個六七天,你怎麼還能浪費呢?”
鳳臨淵攏起披風,靠在一邊,“你的意思是,你能在六七天之內把這些病人都治好?”
“啊?”方丈十分驚喜,“原來是這樣嗎?阿彌陀佛,是老衲見識淺薄了,沒想到女施主的醫術如此精湛,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司羨魚一笑,“殿下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麻疹如果這麼好治,玄雲國這麼多太醫就不會束手無策,只能透過把病人圈禁起來自生自滅解決問題了。”
“那你還讓他們放開肚皮吃?怎麼,是擔心下到地府後做個餓死鬼嗎?”鳳臨淵的臉色依舊蒼白,但那雙薄唇卻更顯殷紅如血。
披風遮掩下,他身上還紮了幾十根銀針。
只不過他不想讓人發現他出了狀況,在接受治療。
所以用碩大的披風一應全給擋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這披風在司羨魚身上呆過一陣的緣故,上面多了一抹如蘭似蝶的幽香。
不似一般女子的脂粉豔俗,反倒像是某種草木調,聞著意外的有安神和舒緩心情的作用。
司羨魚上前一步,仰頭望他,“殿下難道真的打算在這裡呆到所有人康復,再讓外面的人大發慈悲,放我們離開嗎?”
“自救者,天恆救之!”司羨魚說。
鳳臨淵長眸一眯,“本宮沒有那個耐心,也從不賭別人的仁慈!”
司羨魚環顧一圈,對著屋子裡的所有人說,“所以我們要吃飽喝足,趁著現在還有力氣,每一刻都比下一刻要更有精力,逃出生天!”
“逃、逃出生天?”方丈大吃一驚,連忙擺手,“不行不行!我們這裡這麼多人得了麻疹,這要是出去是要惹大麻煩的!出家人慈悲為懷,絕對不能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方丈!”司羨魚咬重了音,一字一句都格外清晰有力,“我們逃出去之後並不意味著就要去為禍一方,只不過是給我們自己爭取一線生機罷了,只要不接觸外人,不亂跑亂竄,怎麼能算損人不利己呢?”
“這……這……”
方丈竟然一時間被司羨魚的方法說動,好像無法反駁。
鳳臨淵哂笑,“你忘了最關鍵的問題,你管的了自己,管不了別人,腿長在他們自己身上,出去之後,會不會跑,要不要跑,那麼多人根本不是你一個小女子可以管得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