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在腥風血雨之中,一柄油紙傘就這麼出現在了她的頭頂,將那即將落到她身上的血色雨滴給擋住了。
“滴答滴答”,輕輕的聲音,如同是雨滴輕輕巧巧的滴落在這油紙傘上,周圍那些融化的泥土砂石放佛還沒有這油紙傘堅挺,好像周圍真的只是在下雨一樣,剛才所見,都是慕容銀珠的錯覺。
是誰?誰在這個時刻出現?將她拯救,她想側臉去看,但此時她的身體依舊還是不能夠動的狀態,想看,也看不了,她只能看到為她撐傘的人的袍子,紫紅色的邊兒,上面繡著繁複的暗紋。
“閉上眼睛,用你的靈氣由每個毛孔而出,不要發散出去,而是想象其繞於你的周身。”低沉悅耳的男生在慕容銀珠的耳畔,“它們在你的身周環繞流轉,逆時針方向。”
不知為什麼,慕容銀珠竟然沒有一絲猶豫,一絲懷疑,閉上眼睛,立刻按照那個聲音所說的開始想象。
此時,她靈氣充足,將靈氣由毛孔散出,並不難,她輕而易舉的就做到了,然後便是想象,並且讓想象成為現實,她明白他的意思,努力按照她說的去做,無條件的信任。
有這麼一個撐傘的人站在自己身邊,好像就十分安心似的,哪怕雷鳴的聲音更猛烈,敲打在油紙傘上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她也沒有害怕,也沒有睜開眼睛。
這種莫名的安全感,讓她摒除了所有的雜念,一心一意,去想象,去控制自己的靈氣。
片刻而已,慕容銀珠已經讓靈氣環繞在身子周圍了,逆時針方向,有條不紊的轉動著,並且越來越厚實,放佛就是在雪天中穿上了一件暖和的衣服一樣,將嚴寒擋在了外頭。
隨著這溫暖的感覺,僵硬的身體突然有了知覺,剛剛被定住的感覺越來越弱,越來越不能束縛她了。
能動的第一時間,慕容銀珠回過頭去,看向站在她身邊撐傘的男人,然後一愣,張了張嘴,憋出一個字來:“你……”
“你可以動了,拿著傘。”容華醉說道,然後將傘遞給了慕容銀珠,衝著她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邪魅笑容,“等著我。”
這句話就好像是夜闌的眸子,讓她定在原地,腳下跟生了根一樣,動彈不得,不過這種感覺只是片刻,此時她對所有的事物都很難有什麼複雜的多餘的感情,容華醉為什麼這麼做,她研究不出,但對她的觸動,暫時也只有那麼一瞬間的發愣而已。
“你是誰?”夜闌看到從油紙傘下走出來的容華醉,擰起眉頭問道,那血紅色的液體足夠消融一切事物,但是容華醉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液體落到他的身上,放佛是被吸進去了一樣,消失無蹤,一點也沒有讓他染成血紅。
“我是來帶走慕容銀珠的,她對我很有用。”容華醉說道,好聽的聲音,輕鬆的語調,“我有一個哥們,傷重,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