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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子墟鎮上第三詭

迷迷糊糊的,我感覺到了一陣很輕的風,誰推開了門帶起的微風。

我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實,夢囈般問了一句:“誰進來了?鄭小姐麼?”

沒人應我,但我感覺到門半開著,因為走廊的燈光透了進來。輕輕的響起了衣衫飄動的聲音,卻沒有腳步聲,這讓我有點慌。

“誰——是有人……有人進來了麼?”我顫幽幽地又問了一句。

但還是沒有人回答我,可是我聞到了房間裡面有了另一股味道,很濃重的脂粉味,莊上雖然女人多,但都不太飾脂粉,何況現在是半夜,正常人都洗臉睡覺了誰還會帶著濃妝出行。

這濃嗆的味道就在離我不遠處的床腳邊上,一直停留在那裡沒有移動過。

也就是說,現在有人——或者有東西站在我床腳……

我手腳僵硬,慢慢地儘量不動聲色地拉過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緊緊的,但身上的寒毛還是一根根地豎了起來,感覺它們都在無聲地尖叫著,顫抖著——

我受不了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我咬緊牙關,微微睜開一條縫,藉著從門縫溜進來的燈光,微弱的視線只能看到床腳有個白色的身影,就那樣靜靜地貼著床架而站,一點聲息也沒有,若不是我知道床帳已經拆除,一定會以為那是灑下來的床帳。

我真的快要崩潰了,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凝神,凝神要呼叫——

這時床邊那道影子突然奇快地飄了過來,黑漆模糊中突然剝露出一張極為猙獰的臉,我瞪大雙眼,梗得全身肌肉發痛,悶一聲昏了過去。

嚇暈過去再轉醒後,我的精神狀態很差,我一直在回想著那是我的夢境還是真實的,夢境吧,就像項武的那次一樣,明明感覺很真實,那血腥味都嗆鼻的要命,可是一轉眼,項武明明還生龍活虎地在我面前說笑——

這次的也一樣,那股奇怪的味道一直蕩在我的鼻邊,還有那張臉——那張恐怖至極的臉一直在我面前晃著,怕得我睜眼不是,閉眼也是不!

我這是怎麼了?我是真的瘋了嗎?

“燕姑娘——燕姑娘——”鄭珠寶一直在輕聲呼喚我。

過了好一會,我才讓自己從這失神中醒回神,痴痴呆呆道:“你叫我?”

鄭珠寶關切道:“你怎麼了?怎麼這樣魂不守舍?”

我精神衰弱道: “啊...什麼事?我...我心驚肉跳的厲害,總覺得哪裡都不對勁...”

“你是不是怪我不早點將那事告訴你——哎,我現在也總算能體會到一點宋姑娘他們的用意,不想將這麼恐怖的事情告訴你,怕你受到驚嚇。我這一猶豫,就變成了隱瞞。”

“啊?什麼事?什麼事瞞著我?”我腦子裡空空的,根本沒在狀態。

“昨天宋姑娘說的事——關於金孃的——”

我突然回了神,金孃的事,我又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手裡的藥撒得厲害,燙到了腿,我驚叫著跳了起來,碗譁拉一聲帶著藥碎在了地上——

“沒事吧——你怎麼抖得這麼厲害,冷嗎?”鄭珠寶小心地將我拉到了一邊。

我抖得越來越厲害,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這種恐懼沒有任何東西能戰勝,就算此時光天化日、有鄭珠寶陪在我身邊,我還是覺得自己獨自在無盡的黑暗中,那一張張詭異的鬼臉環繞著我忽遠忽近的在戲耍我,誰來為我驅逐?

“我好怕……我好怕……”我握著受驚嚇的雙手喃喃自語,眼睛發熱。

“哎——燕姑娘你別激動,宋姑娘說過不能用眼過度——”鄭珠寶幫我拭著滲出來的淚水,“你在怕什麼?你能跟我說嗎?”

“我怕睡著……我又害怕醒來……我好怕……我覺得,我就要瘋了。”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虛弱。

“為什麼怕睡著?睡不好嗎?”鄭珠寶幫我搓著冰冷的手。

那些詭異的恐怖的場景一幕幕滑過我腦海,項武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青臉——掛在牆上的仇恨的臉——壁畫在流血——插在牆上的一隻一隻陳列開來的浴血烏鴉——

“我……我好像見鬼了……你相信這世上有鬼麼?”我顫抖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