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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是雨後清新苦澀的青草香。
大樹下,厲慎行將受傷的脊背靠在樹幹上面。
他將黎綃緊緊的抱在懷裡,用身上最後的一點體溫給黎綃取暖。
黎綃發著高燒,整個人處在驚厥的狀態下,不斷的抽搐。
她一會兒像是在烈火上烹熬,一會兒又冷的要命。
她只想抓住點什麼來靠近自己取暖,那種如同骨頭裡被淬進冰渣子的感覺,她格外的熟悉。
那年,她一個人爬上了雪山,為了尋找自己母親的屍骨。
大雪茫茫,除了冰天雪地的冷,哪裡都是一樣?
她分不清東西南北,分不清還有多少個山頭要爬,甚至分不清楚哪裡是被她找過,哪裡還沒有搜尋。
大雪裡,她一串串孤單的腳印,很快就被新雪重新埋住。
她厚厚的棉衣,已經御擋不了多少風寒。
眼前開始一陣陣昏黃,眼睛痛的要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天黑了。
她停下了腳步,不知道為什麼,天怎麼會黑的這麼徹底。
四處白茫茫的一片都消失不見,伸出手來,看不到自己的手指。
她開始恐慌,她什麼都看不見了……
她抱著自己小小的身體蜷縮蹲在冰天雪地裡,耳邊是嗚咽的寒風。
她伸出手雙手到處摸索,試圖起身繼續前往。
可是,腳下一滑,她順著山坡滾落下去……
她的身體像是散了架,哪裡都疼,動彈不得。
刺骨的寒冷鑽心而來,她開始崩潰大哭。
哭過之後,是歇斯底里的絕望。
最後,她不哭也不鬧了,任憑死神帶走她好了。
當下,她覺得死或許就是解脫,或許就能在天堂裡看到自己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