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沉默著。

聶琛始終低著頭，許久以後，他說：“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但我沒後悔過，如果時間倒退回五年前，我會依舊帶你走……”

黎綃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黎綃，你可以恨我，但我不能看著你有危險，而至你於不顧……當時，厲慎行人在寮國，沒人能夠聯絡到他，你有沒有想過，這或許不是場意外。”

黎綃瞳孔驟然縮緊。

聶琛起身，背對黎綃，走到窗前，往外看去。

他說：“你外公臨死之前，握著我的手，手指指的卻是你父親與你繼母的方向，他或許是在告訴，讓你小心……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五年前，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黎綃的情緒已經潰散。

他回過頭來，看向黎綃的目光依舊深情：“告訴你，然後看著你衝動行事，再被人迫害嗎？我可以帶你離開，護你安全，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結果嗎？難道不是你外公的遺願嗎？”

說到這裡，聶琛笑了，笑的一臉苦楚。

“你最終答應了跟我走，而我也放棄了我所擁有的一切，以為我們可以安逸的生活在國外，我能夠給你你想要的生活，我以為那就是你我之間的希望，可惜……”

聶琛停頓了一下，深吸了口氣，繼續道：“可惜，你與我去國外，竟然是為了偷偷生下你與厲慎行的孩子……這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我從未想過，我放棄了一切，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

黎綃錯開與聶琛的對視。

的確，當年黎綃的確是利用了他。

談及過往，誰又不欠誰的呢？

黎綃已經不願再深究，或者去計較。

黎綃沉默片刻，終於開口說道：“你今天對我說的，都是實話嗎？”

聶琛一臉絕望的看著她，自嘲道：“事到如今，我還有必要說假話嗎？或者說，你信與不信，又有什麼關係？如今，你有厲慎行了，他會保護你去做你想做的事，而這件事，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黎綃沒再說什麼。

她起身，拿起手包，朝著門口走去。

“黎綃……”

出門前，聶琛叫住了她。

黎綃回過頭來，而聶琛卻在笑。

他笑的一臉溫柔，說：“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我比厲慎行早出現在你的視線裡，你現在會不會……”

“沒有如果，聶琛，因為雪地裡那個用體溫溫暖我，救活我的人，才是我這輩子最想要愛的人，而你不是……”

聶琛臉上的笑和血色在一點點褪下去。

而黎綃已經轉身，再也沒有回過頭來。

……

黎綃從聶琛的公司裡出來，遠遠的就看見厲慎行就站在對面。

黎綃看著他，他也看著黎綃。

起初，黎綃的腳步還算平穩。

緊接著，越來越快，最後，她走到街的對面，撲進厲慎行的懷抱裡。

厲慎行身上好聞的氣息，讓黎綃格外踏實。

厲慎行抱著她，在她耳邊說：“我擔心你，所以來了。”

黎綃在他懷裡點頭：“對不起，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