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手裡牽著的小男孩，頭髮墨黑，深目濃眉，鼻樑高挺，嘴唇嘟嘟，雖然帶著嬰兒肥，因為長得精緻竟然透出一種混血氣質。

他們三個坐定開始點單，男人把選單遞給女人，便什麼都沒參與，任憑女人和小孩在選單上指點與服務員交涉。

陳家善坐在他們對面愉悅地看著一大一小用流利的英語夾雜著法語單詞點菜，這畫面莫名地讓他覺得溫暖，他想往後餘生就過這樣的生活，他的一輩子也值了。

就餐中，蘇曼曼為了保持身材吃了些法棍蘸藍紋乳酪，品了點紅酒。陳家父子倆則吃了不同熟的程度的牛排，外加又點了一份焗蝸牛。

“家善學長，我也快畢業了，牧塵下半年要去上幼兒園，我想讓他回國去上，因為畢竟你們都是為了我才來法國的。到時候也省得你兩頭跑了。”

蘇曼曼邊吃麵包邊說道，狀似不經意，但陳家善知道她一定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些話。

“曼曼，你真的準備好了嗎？”陳家善小心地問著蘇曼曼。

“嗯，當年我義無反顧來到法國，還是你替我解決了國內的一切後續問題，我感覺我這輩子都沒法感謝你。”

“但是…曼曼，你聽我說，你不用照顧我的情緒來委屈自己做些為難的事情。”陳家善從對面握住蘇曼曼的手，陳牧塵吃著牛排，看著爸媽緊握的手，一陣驚呼，“耶，爸爸媽媽和好啦！”

“牧塵，瞎說什麼呢，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吵過架了。”蘇曼曼佯裝生氣。

“可是，別的爸爸媽媽都睡一個房間，走路也手拉手的。”小朋友童言無忌地說道。

“牧塵，爸爸媽媽沒吵架，只是有時候爸爸媽媽比較忙，但你放心，我們愛你的心永遠不會變的。”陳家善安慰著陳牧塵，小朋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蘇曼曼看陳家善對陳牧塵耐心十足，心裡真的很欣慰，對他的感激之情又更甚一分。

“沒關係的，這兒畢竟不是我熟悉的地方，我還是喜歡國內的生活環境，講真的，西餐我實在吃不慣，天天油炸食物看到就夠了，你看我想念中餐都想得瘦了。”蘇曼曼打趣地說道，調皮地衝陳家善眨眨眼睛。

“那你有想好回去做什麼嗎？不行就去我服裝廠上班吧。”

“我想自己開個工作室，到時候跟你的服裝廠長期合作嘛。”

“好，那我就打電話回去，先幫你準備先行手續和材料，你只需告訴我你的工作室要起什麼名字就行。”陳家善打心裡是全力支援蘇曼曼創業的，因為他覺得三年前的蘇曼曼整個人都是明珠蒙塵的狀態，現在的她，才是最閃閃發亮的！

“謝謝，那個啟動資金就當是你的入股，我每年都會給你分紅的。”蘇曼曼高興地說道，她知道不管她做什麼決定，家善學長都會支援她的。

“隨你高興。”陳家善笑著說道，沒有拒絕蘇曼曼的提議，因為他了解蘇曼曼，這兩年一直都想盡辦法對他好，不想欠他更多。

可陳家善要的哪裡是這些物質上的補償呢，他在意的是蘇曼曼這顆心是否能偏向他一些。

回國也好，自己的父親也希望自己趕快回去，好常伴他左右，順便能把孫子帶回去給他見見。

陳家善這些都不擔心，唯一擔心的是，蘇曼曼這次回去，會不會跟戰驁重修舊好，聽說戰驁和顧清漪訂婚多年了，但一直沒辦婚禮，雖說這是別人家的事，但陳家善隱約覺得這不是好的開端。

“嗯，謝謝，我知道家善學長對我最好了。”

“對了，還有一點，我想先徵求你的意見。”

蘇曼曼放下面包等著陳家善繼續說下去。

“那個回國後，我爸爸他想見見你們，主要還是想見見陳牧塵，你看，可以嗎？”陳家善伸著脖子看著蘇曼曼，小心地試探道。

蘇曼曼聽後沉思了片刻，便隨即展開笑容。

“可以啊，我回國後肯定要第一時間去看陳伯父的，畢竟這幾年，我們結婚後，我也沒拜見過陳伯父，於理也不和。”

“至於牧塵嘛，我們的小可愛想不想去見見爺爺啊。”蘇曼曼歪頭對著牧成小朋友，摸著他的小後腦勺，柔聲詢問道。

“要，我要去看爺爺！”陳牧塵嘴巴嚼著牛肉含糊地叫喊道。

陳家善看著這對母子可愛的舉動，心裡如和煦的春風吹過，如灌了蜜一般甜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