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年春,鄴城,南郊。
高達十餘丈的巨大祭臺,巍然壯麗,樹立於鄴城之南。
八萬王羽軍將士,列陣於高臺之下。
戰旗滾滾如濤,刀戟森森似林,黑漆漆的鐵甲,反射著凜烈的白光,幾欲將蒼天映寒。
八萬將士,靜寂無聲,如同一個人在呼吸。
一條大道,從鄴城直通高臺。
祭臺的腳下,文武百官肅列於大道兩旁,每一個人都莊嚴肅穆,眼眸中卻難抑激動的神色。
去年八月,群臣勸進,足足花了七個月的時間,直到了這來年三月,春天都已經又一次來了,他們心心念唸的這登基大典,也終於開始了。
只有正式完成登基儀式之後,一切才可以說是最終塵埃落定。
而這其中的七個月,自然是準備時間了。
各地重要的地方官員以及各地的將軍,自然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安排好地方性的事務,這才能夠來參與登基大典。
要知道,各地的那些官員,以及各地的那些將軍們,這些人才是王羽的嫡系,而並非是燕北的那些人。
值得一提的是,三天之前,從大魏遠道而來的張良,也剛好來到了河北道之內,並帶著荀彧的書信,和王羽完成了首次會面。
那他也剛好很巧的趕上了這一次盛事。
張良不僅是小聖賢莊的嫡系,而且還是大魏根正苗紅的嫡系。
這才是儒家最厲害的地方,毫不客氣的說,他們和皇朝本就是一體的。
儒家的絕大多數人,本身都來自各大皇朝之內,他們的家族都是各大皇朝極其顯赫的家族,是皇朝的一部分。
各地那些顯赫的大儒,原本就是某個皇朝的某個世家出生。如同大儒皇朝的大儒張扶搖,他就是大乾王朝的世家身份,再如同小聖賢莊的荀氏一脈,他們更加是大魏皇朝之內的頂級豪門。
而張良所在的張氏,祖上曾經在大魏三代為相,也曾經顯赫一時,他的祖父張開地,更加是大魏之前的吏部尚書。他的父親,官職雖然比不上他的祖父,但在大魏官場之上,也勉強能夠佔據一席之地魏。
只不過,隨著大魏朝廷內部鬥爭的不斷加劇,年紀越來越大的張開地也越發力不從心,本來打定主意想做中立派的他,在楊堅和永安王郭龍城這兩派的鬥爭之中做了犧牲品,最終辭官下野。
而在這幾個月期間,有關國號以及國都一事,眾臣之間也展開了激烈的爭吵。
有關國號之一,眾臣之間自然是各有想法,什麼玄、浩、炎、靈、瀚……五花八門的國號,幾乎出現了幾十個。
不過,對於這些意見,王羽最終一個都沒有采納,而是乾剛獨斷,最終採用了漢這個字作為國號。
雖然說漢高祖劉邦已經出世了,漢朝的皇帝也出現了不少,但是,奈何劉邦並沒有繼承漢這個國號,而是被植入到了大宇王朝之內,繼承了宇這個國號。
故而,漢這個國號,到現在還是無主的狀態,既然無主,那王羽自然就笑納了。
也正是因為王羽立國號為漢,天啟後世史書之上,漢高祖這三個字再和劉邦沒有任何的關係,而是變成了漢高祖羽。
就算是已經來到了天啟這麼多年,王羽依昔之間還會想起,他在藍星之中的那個民族,叫漢。
剛剛來到這個異世的時候,他還會經常想起他在藍星生活的日子。
但在天啟生活的越久,他對於藍星的回憶的次數也就越少,慢慢的,記憶也就越發模糊。就算是曾經一些無比珍惜和懷念的人或事,如今,他們的身影和形象竟然也慢慢的模糊了。
終是不得不說,時間這個玩意兒,確實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就算是再珍貴的東西,也無法抑制經歷時間的沖刷。就算是曾經再難以忘卻的東西,可隨著時間的一點點的流逝,留下的影像也會越來越少。
說起來,他十六歲來到天啟,到現如今,已經足足七年之久,現在的他,已然到了二十三的年紀。
七年的時間,足夠模糊太多的東西了。
最終決定採用漢作為國號,不僅是對過去的懷念,也蘊含著他對於過去的最後一絲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