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紅顏知道燕貞皇帝問的是詩謹嫣彈奏的《流芳》令全場神志失常的事情。司馬紅顏道:“依臣女之見,這個《流芳》曲譜恐怕並非普通的琴譜,裡面定然藏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玄機,臣女建議皇上立刻收回燕陵所有《流芳》曲譜,以防再有類似詭異之事的發生。”
燕貞皇帝點頭道:“這個朕已經吩咐人去辦了。但是一首曲子竟能有這般魔力,令朕不得不擔心。如果有人真能彈奏整曲,是不是就會徹底操控人心,控制人為?如果是這樣,這個曲譜恐怕就會變成一件可怕的武器!”
這個司馬紅顏倒是沒想過,她琢磨一下說道:“皇上!據說這個譜子有一百多章節,謹嫣只不過才彈了六十多節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如果不是琴毀了,沒準謹嫣的命就沒了。我想天下能超過謹嫣的人沒幾個,別人想把一首曲子當武器的可能性臣女覺得不大。”
見燕貞皇帝沉思不語,司馬紅顏又道:“皇上!臣女覺得我們倒應該重新查一查這《流芳》曲譜的來歷,也許它並不是什麼琴仙楚南煙留下來的。又或許這曲子不是描述情愛的琴曲,反而是首邪曲也說不定。”
聽到司馬紅顏的話,燕貞皇帝深以為然,對詩瀚海道:“既如此,詩愛卿這事就交給你吧,好好查查這曲譜的來歷,在沒弄清楚之前,燕陵國內就把這首曲子禁了吧!”詩瀚海忙跪下領旨。
等詩尚書起來,燕貞皇帝問司馬紅顏道:“朕還有件事不明白,當時所有人都為曲音所惑,為什麼你卻沒有事?而且向場內扔響炮打斷詩謹嫣彈琴的人就是你吧?你是不是要向朕解釋一下?”
就算燕貞皇帝不問,司馬紅顏其實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她答道:“皇上好聰明啊!猜到是我放的響炮。至於臣女不受琴聲影響其實原因很簡單,臣女根本就不會琴,更不懂音律。所有人都稱讚《流芳》是世間最美的旋律,可在臣女耳中,簡直就是最大的噪音!”
司馬紅顏居然說她不懂音律,燕貞皇帝、詩瀚海,包括燕鴻都是一愣,燕貞皇帝奇道:“你說你不懂音律?這燕陵朝中所有官宦子女從小就要接受琴棋書畫等才能授教,你如果說不精通朕還信,可你說不懂、不會,朕可就不明白了。難道你小時候你爹從沒讓人教過你嗎?”
這個問題司馬紅顏還真不好回答,燕陵上下從帝朝皇子到平民百姓,稍微富裕一些的家庭對子女的教育都是從小便開始的。女子雖不需文學水平多高,但琴棋書畫這些雅學那是必須要會的。說是預設的習俗也好,說是不成文的規則也罷,總之如果想讓孩子有出息,男子必學文,女子必會藝。
至於為什麼,這沒有什麼明確的理由,為了將來孩子有教養有出息,沒人不這麼做。
司馬紅顏是鎮國將軍府唯一的大小姐,司馬勇誠即便是武將出身,也懂得這些道理,若是說他不讓自己的女兒學些大家閨秀的技藝,那是誰也不會相信的。
不過司馬紅顏有自己的辦法,她神態自若的對燕貞皇帝說道:“皇上!您忘啦?我一場大病記憶全失,別說小時候學的東西,就連我生病之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燕貞皇帝倒是真把這茬忘了,他懶得和司馬紅顏計較這些,於是無奈的一擺手道:“隨便吧!忘了就忘了,你這一忘今天倒還是件好事呢。朕看詩謹嫣的狀況的確不能再比賽了,何人替她你要回去安排一下。還有,此時燕陵已經勝了三場,極佔優勢,朕擔心其他四國絕不會坐以待斃,後面的比賽你們可要小心應付。”
司馬紅顏道:“皇上放心,臣女自有辦法。”
燕貞皇帝點了點頭,對詩瀚海道:“你在這裡照看女兒吧,朕回去了!”詩瀚海忙行禮恭送皇上。
燕貞皇帝轉身,忽然發現燕鴻此時還在帳內,而且眼睛一直看著司馬紅顏。燕貞皇帝一皺眉頭,對他說道:“鴻兒,你還不回去看好賽場,留在這裡做什麼?”
燕鴻忙答道:“回皇上!臣留在這裡保護皇上週全!”
燕貞皇帝知道燕鴻是拿自己當藉口,故意道:“朕這裡有侍衛就夠了,你速速回去,場內怎能沒有你這個統領鎮守?”
皇上都說這話了,燕鴻自然不敢再待,忙一施禮道:“臣遵旨!”轉身就奔帳外走,臨出去前還趁機看了司馬紅顏一眼,這才出帳上馬而去。不過燕鴻望向司馬紅顏時,趕巧司馬紅顏正在關心的望著詩謹嫣,沒有看到燕鴻的目光。
等燕鴻走了,燕貞皇帝對司馬紅顏道:“你隨我來!”說完當先出去了。
沒想到皇上又叫自己,司馬紅顏應聲是,跟在了燕貞皇帝身後。
不過出了大帳燕貞皇帝並沒有上龍輦,而是向另一方向走去,司馬紅顏不知道燕貞皇帝什麼意思,只得跟在後面。
走到稍微僻靜處,燕貞皇帝揮手讓侍衛走開一些,這才低聲問司馬紅顏道:“聽說昨夜女軍兵營遇到黑衣人夜探,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馬紅顏一驚,猛然抬頭,奇道:“皇上您知道了?”
燕貞皇帝笑道:“京城之內的一草一木朕皆瞭如指掌,何況女軍對我燕陵關係重大,朕怎能不格外小心?”
司馬紅顏極其好奇燕貞皇帝是如何知道昨晚事情的,不過燕貞皇帝不說,自己也不能追問,當下便將昨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對燕貞皇帝敘述了一遍。
聽司馬紅顏說完,燕貞皇帝沉思半天才說道:“今後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情,你可以連夜進宮稟報朕,這次由於五國大賽你來不及對朕說,朕不怪你。可下次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朕,明白嗎?”
想不到女軍的一舉一動完全在燕貞皇帝的掌握之中,看來燕貞皇帝對自己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樣完全的放任。幸虧自己執掌女軍以來一直都是恪盡職守,否則自己如果有什麼不善的舉動恐怕早就被燕貞皇帝知道了。想起這些來司馬紅顏瞬間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跪下領旨。
見司馬紅顏有些惶恐,燕貞皇帝笑了笑道:“你也不要多想,朕也是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全,絕非對你不信任,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這種話司馬紅顏要是還當真那就是見鬼了,不過她立刻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說道:“皇上為女軍用心良苦,臣女感激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多想?皇上您多慮了。有了皇上做後盾,臣女就更放心了!”
燕貞皇帝哈哈大笑,說道:“好!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放心吧,你只要一心為朕好好幹,朕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等五國大賽結束,你若再能帶領燕陵賽手獲勝,朕一定重重獎賞你!”
司馬紅顏再拜,說道:“臣女謝過皇上!為燕陵臣女定當竭盡全力!”
燕貞皇帝單手把司馬紅顏扶了起來,笑道:“好啦好啦,這裡就朕與你兩人,你就不必這般客套了,朕還是喜歡你跟朕沒大沒小的樣子,那才像你呀!”
司馬紅顏站起身,調皮的嘿嘿一笑,說道:“是啊!我也覺得您說句話我就要跪一次的確太累了,有時看大臣們站了跪、跪了站的我都替他們腰疼。還是皇上您對我好!”
燕貞皇帝被司馬紅顏逗得哈哈大笑,擺了擺手道:“朕走了!”司馬紅顏當真就不再行禮了,笑著答道:“那皇上回見!”
看著燕貞皇帝笑呵呵的上了龍輦,在侍衛們的簇擁下漸漸走遠,司馬紅顏臉上的笑容一點不少,直到龍輦不見了,司馬紅顏的笑容也沒有少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