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叫投名狀,這是自討苦吃,柳家是投機客,一心只想搏富貴,沒必要如此得罪保離派,好好安享獻出鼎劍的榮耀獎勵即可。”
“有道理。”謝令姜欲言又止,“那大師兄的意思是?”
歐陽戎沉默片刻,迅速轉頭:
“不好,小師妹,你趕緊返回鹿鳴街蘇府,護住離閒一家人!”
謝令姜:“這是為何?”
“柳家敢對被廢的潯陽王離閒一家動手腳,敢許諾他人,一定是有衛氏在背後撐腰,柳家才敢如此幹,這是衛氏有殺心!要攜鼎劍之威,斬草除根!”
歐陽戎冷靜點頭:
“現在距離正午洗劍完成,還有一兩個時辰的時間。
“若是我阻止失敗,鼎劍最後鑄成,衛氏與柳家,定然會對離閒一家下手。
“若是成功了,鼎劍沒有鑄成,也很難說,會不會有人狗急跳牆,特別是柳子安還修煉了特殊煉氣術的情況下,鋌而走險的風險不小。
“小師妹快回去,守在離閒一家身邊,最好把他們提前轉移來大孤山東林寺。我們兵分兩路。”
此時,二人正好趕到半山腰的遮目亭處。
謝令姜聞言停步,蛾眉微蹙,沉吟片刻,看了眼歐陽戎,她伸手從袖中取出一枚潔白玉環,刻有鹿形圖案。
謝令姜低頭,走進遮目亭,來到視野開闊處,默默渡送靈氣。
她頭不回,朝身後臉色好奇的歐陽戎解釋道:
“之前我離開龍城縣去龍虎山求丹,途經江州城,阿父得知我有事離開龍城,正好又有一位白鹿洞書院的師叔路過潯陽渡。
“於是阿父就託這位陳姓師叔前來龍城縣,我不在時,暗中照看下離伯父一家……我昨日匆匆歸來,忘了敘舊,我現在聯絡下陳師叔。
“這位陳師叔,我認識,恪盡職守、警惕心強,應該還在蘇府那兒。”
亭內,謝令姜手持鹿形玉環,稍息,溫潤玉身浮現淡淡青光。
周遭山風忽停,有一陣清風拂卷而過,不知去向何方。
亭中亦是一位翻書人。
“陳師叔?”
歐陽戎垂目瞧了一眼。
小師妹手中玉環,雕刻有白鹿紋案,他頗覺眼熟。
記憶中,求學時曾在白鹿洞書院一些建築物上見到過。
不過當時只道是尋常。
想來,天下的儒門書院,其實還是無法練氣的求學士子佔大多數,練氣術的傳播並不廣泛,門檻極高。
就像歐陽戎,此前便是漏氣之體,無法練氣,更無此類接觸,哪怕他是替書院爭光的讀書種子。
而儒門還算是練氣士們嘴中的顯世上宗,也算是大隱隱於市了。
眼下這枚鹿形玉環,歐陽戎猜測應該是每一位白鹿洞書院出身的練氣士都會佩戴的。
且看小師妹這副眯眼凝眉的模樣,似乎還可以藉此感應聯絡同門?也不知道是否有距離限制……
歐陽戎收起思緒,出聲問:
“怎麼樣,那邊情況如何?”
小師妹靜立了會兒,轉臉,一副不解愁眉:
“沒有反應,了無聲息……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陳師叔見我回來後,就默默離開了龍城縣,現在不在蘇府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