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這就是新鼎劍?”柳福語氣有點激動。
“怎麼樣?”
歐陽戎眯眸,與身側修為七品的瘸腿老者一起,逆著陽光注視它,丹田中的氣旋開始一一消失,他卻輕聲問道:
“是不是有點意外它的模樣?”
“老奴是有些意外。”柳福嘖嘖稱奇,“沒想到老來竟然能近距離旁觀一口新生鼎劍,這放眼天下,都是寥寥無幾的神話之物啊。”
“那你再站近些看?”
“多謝六公子。”
“不客氣。”歐陽戎笑說。
“六公子。”柳福不捨的收回點目光,好奇問:
“老奴聽聞,每一口鼎劍,都有一招鼎劍絕學,執劍人絕脈,每晉升一品,就可掌握一套。
“傳說,有的鼎劍絕學是範圍性的殺傷,有的是無可匹敵的單體殺傷。
“也不知這口新鼎劍的鼎劍絕學是何,眼下鼎劍新生,應該只有六公子才知道。”
“其實本公子目前也不知曉。”歐陽戎誠實道:“不過本公子倒是知道,‘寒士’的鼎劍絕學。”
“寒士?是六公子所習劍訣?”
“沒錯。”歐陽戎轉頭,注視面前這位孤寡老者,輕聲說:
“寒士的鼎劍絕學,恰如其名,宛若一位寒士,起於微末,先隱後顯,終遇大風,扶搖而上,化為鯤鵬。
“等到這時,寒士已非寒士,卻仍是寒士,蓋因此時,雖帝王一怒,浮屍百萬,流血千里,但寒士一怒,可流血五步,天下縞素。
“此乃,上可斬帝王,下可遁塵世,為寒士也。”
柳福似懂非懂,驚歎點頭:“那它究竟如何‘上斬’?”
歐陽戎點點頭:“很簡單,先布劍,宛若登高,待其氣勢步步登頂,‘五步’以內,王侯將相皆要流血落頭。”
“布劍?怎麼布劍?”
“喏,像這樣。”歐陽戎努嘴,示意了下二人頭頂,一條正靜悄悄懸浮的“弧”。
柳福抬頭,皺眉看了看:“什麼意思……呃。”
頭頂三尺,鼎劍森冷,似冷眼盯他。
瘸腿老人話語驟然卡住。
僵硬轉頭。
歐陽戎偏頭注視他。
院內氣氛陷入短暫死寂。
柳福的氣機被一口鼎劍徹底鎖住,他悲怒欲絕:“六公子,為什麼!?”
只可惜屍首分離前,沒人回答他。
歐陽戎摘下面具,悠悠念出:“歸去來兮。”
瘸腿老人騰躍的身體是在與屋簷同高的半空中解體的,一片一片落回地上。
柳福甚至連扭斷旁邊“六公子”脖子的時間都沒有,匆忙躍起,結果在空中四分五裂,澄藍的光芒從他身體裡四射出來。
一條澄藍的“弧”,回到歐陽戎身邊,不染絲毫鮮血。
歪身躲避掉落碎屍的青年,假面收入懷裡,他朝地上滾落的死不瞑目、瞠目憤慨的老人頭顱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