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帶著這份名冊,前去江州大堂的內庫,循著名字和兵戶,翻找戶籍檔案。
歐陽戎隨機抽出十幾份,挨個找到他們留在江州的家屬地址,
記在冊上,離開。
翌日,歐陽戎喚來燕六郎,走去無人處,轉頭叮囑一番。
少頃,後者帶著某本冊子,出門而去……
數日後,下午。
江州大堂,正堂內,歐陽戎正伏案辦公。
燕六郎快步進門,身上的低調常服沒來的及換,歐陽戎遣散其他人。
燕六郎稟告了下這幾日的調查。
“明府,您給我的那些軍屬地址,除了搬遷離開的軍屬,其它都確有其戶,
“這兩日我挨個打聽了下,他們家中的兒郎,確實遠在桂州囤田戍邊。
“並且最近一旬也有過一批家書傳回,應當是在桂州那邊,安然無事……”
燕六郎事無鉅細道。
“看來是真的,沒我想的那麼複雜,應該不是什麼衛氏那邊的鬼蜮操作。”
歐陽戎頷首,給燕六郎倒了杯茶,遞出:
“六郎辛苦了。”
燕六郎忍不住讚道:“不辛苦,還是明府謹慎。”
歐陽戎無奈搖頭,嘀咕:“是被害妄想症才對……”
少頃,燕六郎離開。
歐陽戎長吐一口氣,望了眼桌上那份駐紮桂州的第三團將士名單,
他抿了下唇,直起腰桿,伸手去筆筒裡挑了一根趁手的狼毫……
歐陽戎如約上書一封奏摺。
控訴桂州大堂的失信延期之事,反對此等兒戲之舉。
只可惜,過去了一旬,這封奏摺如同石沉大海。
歐陽戎微微嘆息。
與上一次上書奏摺的石沉大海不同,這一回,歐陽戎幾乎猜到了結果。
原因很簡單,軍務方面,在朝廷眼裡,他並不具備什麼權威,沒有什麼輝煌功績。
所以發言自然沒有洪州朱都督、江州王冷然這些地方軍事長官分量重。
數日後,歐陽戎忙碌間隙,聽陳參軍小跑進來,貼耳稟告:
“長史大人,藍長史又來了,船隻剛剛靠岸。”
歐陽戎聞言,指肚揉了揉眉心。
藍長浩因為柳州慘案一事,朝中有御史參他,於是按照流程,他要前往江南道的治所揚州,在江南道長官那兒述職。
不久前,和洪州都督府、江州刺史府串通完延期之事後,藍長浩便前去揚州述職了,
眼下應當是回返途中,路過江州。
歐陽戎想了想,前去禮貌接待。
很快,又在碼頭的老地方,見到了這位面色倨傲的瘦高長史。
“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