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怪了,這裡明明沒人,這水裡怎的就會出現這麼一張臉呢?這麼一想的樂菱便又將目光對準了水面,出其不意的水面上又再次出現了那麼一張臉,這一下樂菱有點被嚇著了,是誰這麼一大早的便來捉弄她,跟她開這麼一個玩笑。
於是樂菱便又再一次回了頭,仔仔細細的將自己的身邊確認了個清楚。
確實是沒人,那麼,這水面上的這一張臉究竟是誰呢?
心頭,突然的就閃過那麼一道糟糕到無法再糟糕的想法,下一刻,樂菱的眼睛就那麼定定的望著水裡的那一張臉,那一刻,她有那麼一會的恍惚,她不相信這會是自己的臉,再下一刻,她只覺得天旋地轉,頭眼昏花,渾身無力,額頭上的汗水就那樣出其不意的冒了出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坍塌倒下,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這麼一張臉真的會是她自己的臉。
不,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這一張無比難看的臉不是她的,她的臉應該是光鮮亮麗傾城傾國的,她的臉應該是朝氣蓬勃青春無比的;對,傾城傾國青春無比!她記得,記得曾經,在雅院時美娥就這麼跟她說過。
可現在呢?現在她的臉怎的就變成了這般模樣?她曾經擁有的臉哪去了?是誰將她的絕色美顏給偷走了?她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所有的一切美好在她的眼前崩塌,毀去,不復存在。
一道歇斯底里無比刺耳的尖叫聲自樂菱的嘴裡發出,響徹在福宮的花園裡,更是驚嚇了躲在樹上睡覺的小鳥,也驚醒了正在夢鄉里的美娥三人,連同那些正在福宮裡忙碌的所有下人。
“不,不是的,這不是我的臉,不是我的臉,美娥,美姬,美人,你們在哪裡?你們快來告訴我這不是我的臉,不是我的臉,對不對?對不對,啊!”
花園裡,只剩下樂菱瘋了般的尖叫聲跟悽慘的哭聲在這清晨的時光裡迴盪。
福宮內一時間亂成了一團,腳步聲紛沓而至。
“樂菱,你,你先安靜下來,你先聽我說,這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樣。”知道再也瞞不過,心痛無比的美娥看了一眼那口醴泉頓時明白了一切。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會是哪樣,美娥,你告訴我,我的臉怎的就會變成了這樣?你說啊,你告訴我,我的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痛徹心扉,淚流滿面。
“樂菱!”顫抖著聲音的美娥淚如雨下,心,在這一刻被撕裂。
“你告訴我,是不是從我一回來的時候我的臉便變成這樣了對不對,對不對?對!如若不然您定不會叫這些下人全都將福宮裡的鏡子全都給扔了對不對?美娥,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出去見人呢?嗚嗚嗚。”
醴泉前,潸然淚下的樂菱就那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傷心絕望的哭聲洩露了樂菱此時內心的痛苦哀傷與絕望無助。
“樂菱。”面對樂菱的痛哭絕望,美娥跟美姬美人同樣是潸然淚下肝腸寸斷,她們明白,此時的她們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無濟於事。
“我的臉,我的臉,美娥,我的臉該怎麼辦?怎麼辦?嗚嗚嗚!”
忽的,正在哭的很傷心的樂菱突然的便站起身來抬頭看向了美娥。
“美娥,您告訴我,我從一回來我的臉便這樣了對不對,從我還在鳳凰宮的時候我的臉便變成了這樣對不對,您告訴我,是不是地獄之火,是那一場地獄之火燒了鳳凰城也燒了我的臉對不對,是洛蕭將我的臉給毀了對不對?所以,所以他才想著要跟我成親對不對?他不是因為愛我才跟我成親的對不對?他只是可憐我變成這般模樣才跟我成親的對不對?對不對?對!對。一定是這樣的,反正,他可以娶很多的妃子,他這是想要娶了我後再將我打入冷宮不能出來嚇人對不對?他這是在報復我對他的不敬對不對?是他,是洛蕭毀了我的臉,是他。嗚嗚嗚!”
當樂菱一想到自己的這一張臉就是在鳳凰宮的離宮內被毀去,那一刻心頭的悲傷便化成了一股無比巨大的仇恨如滔滔江水將她淹沒,下一刻,她便如瘋了般一陣風颳出了福宮的門,消失在鳳凰城的街頭。
饒是美娥這等身手也沒能趕上她的步伐,樂菱也就沒能有機會聽到美娥想要對她說的話。
一路如瘋了般的樂菱一一躲過那些侍衛的阻攔很快的便闖進了洛蕭的寢宮。
這裡,玉除彤庭,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喜慶。
當洛蕭見到滿眼淚水目光充滿仇恨的樂菱時,他一下子明白了一切,心更是在那一刻墜入了谷底,是的,她終於發現了她的臉,在他來不及將她迎娶到鳳凰宮之前發現了她的臉,這一切終究不是紙能包的住的,這一切也不是他想用成親才能彌補的,更不是用成親才能化解她心頭的恨的。
“樂菱。”
“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小人,是你毀了我的臉,我要殺了你。”
再多的言語都顯的那般的多餘更是無法化解樂菱此時心頭的恨,面對樂菱的步步緊逼招招毒手,洛蕭只得一一避開,無奈,此時的樂菱如瘋了般根本沒看到洛蕭在讓著她,更是隻有一心想要他死。
寢殿上,倆人如陀螺般轉個不停,下一刻,隨著一道身影的加入,樂菱便在一道掌力下暈了過去。
“太子殿下,是屬下來遲,屬下該死。”
“起來吧,這不怪你,交待下去,今天的婚禮繼續,只是不用到福宮去接人了,就說新人已經被我給提前接回來了。”
“是。”青風在見到地上躺的正是三天前見到的那個女子時,便明白了一切,只是,這一切跟殿下不是沒關係嗎?
“殿下,樂菱姑娘的這一張臉,您為什麼不跟她說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