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驚喜地看著顧佑之:“依依,媽媽怎麼會嫌棄你!我吃就是。你先睡會兒。”
鬱悶的心情好了許多,她和關內老太太嘮著嗑兒:“姑娘大了,懂事了,要不怎麼說女兒是媽的小棉襖呢……”
顧佑之躺在床上,實在睡不著,乾脆閉著眼睛執行玉女訣,調理身體。
護士進來挨床掛滴流,女人識趣兒地退到一邊。可是,顧佑之卻清晰地聽到了她低低的嘆息聲,許是與這具身體血脈相連,顧佑之的心底泛起了淡淡的難過。
臨近中午時分,病房裡僅有的二位病人的滴溜打完了。
關內老太太靠著床頭坐著:“大侄女,那邊的床位空著,你上那兒倒一會兒,歇歇。”
“吱扭”一聲門被開啟,門外傳來護士的聲音:“你要找的人就在這個病房。”
一道爽快的女音道過謝,人隨之也進了屋:“鳳竹,我上午去科室才知道你請了假,孩子怎麼樣了?”
女人已經從床位站起身:“耿姐,你怎麼來了?”
耿姐把手中的兩個鋁飯盒塞到女人手裡:“你先吃午飯!我剛才去食堂,正趕上今天有豬肉燉白菜粉條,你不是愛吃嘛,我多買了一份,夠你吃兩頓的。”
女人也不客氣:“行,那我先吃。耿姐,你吃沒?”
耿姐看著床上正睡著的孩子,臉色蒼白,十分氣憤:“我吃完了。哎呦,你說這殺千刀的,馬上要過年了,還出來劫道傷人!你看這孩子,遭老罪了,腦袋被開了多大的口子?”
女人一邊拿開飯盒蓋,一邊解釋:“沒有口子,被砸了個大包,流了不少血!”她心疼地瞅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兒。
耿姐的臉立刻陰轉晴:“看來是讓人傳的太邪乎了,沒大事就好!你打算陪護幾天啊?”
女人嘆了口氣:“得聽大夫的,依依什麼時候出院了,我什麼時候上班。耿姐,你今天歇班吧,你幫我看一下,我這就出去給依依買飯去。”
耿姐站起身,嘎嘣脆地開口:“鳳竹,你留下。告訴我孩子現在應該吃什麼,我回去做了送來。”
女人從兜裡掏出五塊錢,遞過去:“耿姐,你拿這錢去買。孩子現在虛,喝粥好消化吧?骨頭湯是不是可以補些營養?大夫說還要補血……”
耿姐打斷她的話:“你這也沒什麼章法呀,我還是去問大夫把穩。買完東西,我給你報賬。”說完,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關內老太太誇獎著:“你看看人家多爽快,多麻利,比你這知識分子拿事!”
女人絲毫不惱:“我們都是住獨身宿舍的,她是我好姐妹,呵呵。”
老太太的孫女送飯來了,碰巧和從廠區趕回來的李副主席一起進來。
李副主席一邊脫外面的罩衣,一邊說著話:“小石,我回廠裡特意問了一下,那兩劫道的被押到市公安局了,一定會嚴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