玗兒總是不自覺地朝著顧若白的書房就去,遠遠地站著,也不推門進去。
書房的門一直緊閉著,她就這樣一天天在門外等著,晃悠著,可是心裡卻是難熬的。
顧若白不想見她,她的心裡空落落的,還有什麼比這個讓人難過呢,玗兒心裡總是這樣想著,可是一想到有機會找到自己的弟弟,她又微笑著把眼淚嚥下肚去,只要有一線希望,她就不會放棄。
玗兒又一次失落地離去,卻見冷凌從書房裡出來了。
“冷凌,顧大哥在不在?”玗兒著急地拉著他的衣袖。
“玉公子,爺出去了。”冷凌面無表情。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啊?”玗兒追問著。
“爺今天估計不回來了,好像是和木陽公子他們有事商量。”
“木陽?”
“就是昨日來府上的那些人。”玗兒恍然大悟,腦海裡浮現出那身穿黑袍的男子,突然間又想起昨日在正廳之上當著他們的面被拒絕的那一刻,鼻子便酸酸的。
今天怕是等不到顧若白回來了,“冷凌,我今晚能出府嗎?”玗兒突然想起來,今晚是她春滿樓演出的日子,既然等不到顧若白,她也好回去準備準備。
“玉公子,爺吩咐你什麼時候出府都可以。”玗兒頓時心裡又驚又喜,心裡竟也暖暖的。
夜色漸濃,天街染上了閃爍的黃暈,春滿樓前又是一片繁華喧鬧。
閣樓上最好的的廂房裡,幾名濃妝妖豔的女子搖曳著纖細的腰肢,正在往桌子上優雅地斟酒。
一名衣著暴露的緋衣女子盈盈眼波,時不時地往身旁的男子瞟去,眼裡充滿了傾慕,彷彿這男子深得她心。
然而這男子卻面如冰霜,毫無表情。緋衣女子稍稍猶豫,突然間雙腿一軟,便作勢向男子懷裡倒去,可誰知還未裝暈,耳邊就低沉地響起一聲嗜血的聲音:“不想死就給我滾。”
緋衣女子全身一震,只覺得周身發冷,提酒的雙手也禁不住地微微顫抖,臉上也嚇得蒼白,她提起裙角落荒而逃。
“三哥,你也太無趣了吧!”亦長風嗑著瓜子,飲著小酒,一臉無奈。
他知道顧若白冷酷又無情,可沒想到這次他居然答應他們出來飲酒敘舊,亦長風心裡有些吃驚,要知道他這個三哥可從來不會來這種地方的,亦長風還以為他會有什麼改觀呢,沒想到還是老樣子!亦長風在心裡狠狠地嘆了一口氣,看來是他自己想多了。
顧若白沒有接話,拿起酒杯,仰頭一倒,烈酒入喉,可似乎並沒有他想要的效果。
他猛地從江印揚手裡奪過酒壺,又倒一杯,又猛地一過喉。
“哎……”*揚手裡頓在半空中,全然不知這個顧若白是發了什麼瘋。
一杯接著一杯,腦海裡的臉過了一遍又一遍。他本是不想再見他了的,也不想和他有再多的交集了,本是想著再過幾日便讓他離開顧宅,這樣他就不會再心煩意亂了。
可誰知他竟說要和自己遠赴敵國,尋找自己的意中人?真是可笑,他斷然不會同意的,一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二是為了他的安全。本想著跟亦長風他們來到這能麻痺自己,或許接觸一些女人,他就不會再想著他的臉了。
可當那緋衣女子靠近自己時,他不禁心生厭惡,迎面而來的胭脂水粉的庸俗味道簡直讓他想吐,顧若白腦海裡又想起他們第一次相遇時,他趴在自己身上,鼻腔裡沁入那股芬芳清香……
“大哥怎麼沒來?”江印揚望了望四周,不解地問。
“你忘了他家的小娘子嗎?”亦長風一個白眼甩過來,語氣不善。
“也是。”江印揚訕訕地笑了笑,臉上滿是自嘲。
“話說你今天怎麼選了這地方?”江印揚看著樓下人頭攢動,他們似乎是等待已久躍躍欲試,他不禁眉頭一皺,畢竟自己對於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來的次數是少之又少。
“二哥,這你就不懂了,難道你不知道春滿樓最有名的是什麼嗎?”亦長風拍了拍手,手裡全是瓜子殼兒。
“是何?”
“是玗兒姑娘有名的舞啊!”亦長風越說越激動,“這玗兒姑娘身姿綽約,舞藝非凡,美若天仙,傾國傾城!多少人為她慕名而來!不過……好像還沒有人看過她的真面目。”亦長風兩眼似乎放著光,*揚嘴裡發出一聲冷哼,臉上滿是不屑。
“各位客官稍安勿躁,玗兒馬上就能為大家獻舞了……”站在臺上的春媽媽扯著嗓門大聲說話,安撫著躁動的人群。
“春媽媽你別囉嗦了,趕緊讓玗兒姑娘出來!”
“對!趕緊讓玗兒姑娘出來!我們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