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邊的一縷暖陽照射在洞口旁,玗兒睜開朦朧的睡眼,強烈的光線讓她睜不開眼,她揉了揉被石頭硌得生疼的後背,才發現顧若白靠在身旁的一塊石頭上還未醒過來。
他的身上沒有取暖的東西,而自己身上卻蓋著一張薄被,玗兒心生暖意,她輕輕的扯下薄被,小心翼翼地給顧若白蓋上。
熟睡的顧若白抱胸蜷縮著,彷彿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俊秀的側臉眉頭緊皺,表情帶著些許痛苦,完全沒有往日冰冷的模樣,此時的他更讓人心疼和憐惜。
玗兒伸出手來,想要撫平他緊皺的眉頭,可顧若白似乎有所察覺,突然間睜開了雙眼,眼裡隱藏著殺意。玗兒被嚇得不敢動彈,伸出的手定格在半空中。
顧若白在看到是她後,心裡隨即放鬆了警惕,他揉了揉睡眼,看到自己身上的薄被,竟有些發愣了,和玗兒四目相對,臉上竟也泛起了潮紅。
“你……你別誤會!我只是怕你著涼才把它蓋在你身上的!“玗兒連忙解釋著,眼神慌亂地向四處瞟,根本無法直視顧若白。
顧若白心裡一陣好笑,也沒多做解釋,默默地把薄被疊好。
“爺,距離江池鎮還有些許距離,怕是要到了鎮上才僱得了馬車了。”冷凌從洞外走了進來。顧若白回過頭來看了看玗兒,眼裡有些擔憂。
“顧大哥,我強壯得很,這點路不算什麼。”玗兒拍了拍胸脯,淺淺梨渦猶如梨花般絢爛。
“玉公子,如果覺得太勞累的話,路上就多歇息幾次吧。”冷凌笑著說,說完便動手收拾了行李,這冷凌倒也挺體貼,玗兒心裡突然覺得暖暖的。
朝陽渲染著山澗綠林,溫暖的光芒披在顧若白身上,耀眼奪目。陽光透過指縫,玗兒眯著眼睛,想要伸手抓住那高大修長的背影,可明明近在咫尺,伸出手時卻感覺遠在天涯。
玗兒悵然若失,就這樣,三人開始北上蒼宇。
北瀾國顧宅內。
江印揚正焦急地踱步,來來回回地把亦長風都要晃暈了:“二哥!你就消停一會吧。”
亦長風慵懶地靠在椅子上右手支撐著腦袋,無精打采的。顧若白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全是靠他在朝廷上與玄色鬥智鬥勇,幾個回合下來,差點還剩半條命。
“大哥,你來了!”
江印揚心頭一喜,瞬間迎了上去。
“查到了。”木陽剛坐下就悶了一口茶,這幾日的奔波讓他硬朗的臉有些憔悴。“是玄色,讓人假扮了我的樣子,讓夜明撤了回來。”
語音剛落,亦長風就坐不住了:“這不可能,夜明怎麼可能認錯你呢!”
“是的,但是他的的確確看到的就是我的臉,一絲一毫都不差,夜明不可能看錯的。”木陽臉上愈發嚴肅。
“那就奇了怪了……”亦長風摸了摸下巴,“難道這世上還有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江印揚青著臉,一語不發,心裡有些恐慌,他甩了甩腦袋,想把這可惡的想法抹去,可揮之不去的還是那張笑顏如花的臉。
“二哥,你怎麼了?”亦長風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詢問道。
“我沒事,大哥,長風,接下來一切就按我所說的去做。”說著便湊到他倆耳邊,亦長風和木陽臉上有驚喜也有擔憂。
“也只能這樣了!”木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最後,亦長風留在了顧宅之內,木陽回了府,江印揚則懷著不安的心情回了蘭沁閣。
他腳步匆忙,他恨不得現在就見到她,就為了證實一件事,如若真的和她有關係,那她真的註定得不到顧若白的原諒了。
江池鎮,北瀾最北邊境的一個小鎮。
玗兒看著琳琅滿目的大街,激動地穿梭在擁擠的人潮裡,一會看看小飾品,一會拿拿小玩具,蹦蹦跳跳的,宛若一個許久未趕集的孩童一樣歡喜。
顧若白悠然地跟在身後看著她,看著她活潑可愛的身影,一種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不管她距離他多遠,顧若白總能在人潮裡看到她靚麗的身影,如梨花般清純的笑靨。
玗兒走到一家賣簪子的攤子前,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她定定地看著,那是一隻白銀纏絲卷鬚簪。
玗兒像著了魔一樣定定地伸出手,細細端詳,這簪子做工精細,顏色純淨,玗兒眼裡透露著歡喜。
“喜歡的話就買下吧。”頭頂傳來顧若白溫柔的嗓音,玗兒只覺得雙頰發燙,像拿了一個燙手山芋一樣把銀簪放下:“我一個大男人買什麼銀簪。”玗兒嘟囔著,轉身就要走。
“小夥子,你眼光真不錯,這簪子和你還挺有緣,這是今兒個上午一工匠來我這典賣的,他迫於生計,以簪換錢,而我又看上這精細的做工,才換下來的。我看你也挺喜歡的,既然這麼有緣,何不買下來送與自家娘子討討歡喜?”那鋪子商販笑意盈盈,說得有板有眼。
玗兒卻羞紅了臉:“什麼娘子不娘子的!我還沒成親呢!”玗兒惱羞成怒地走了,留下了不明所以的商販。
顧若白拿起簪子,寵溺地笑了:“她不送娘子,我送。”
“好嘞!我這就給您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