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邵也未思考太久,彷彿早就料到羅雲鶴會答應自己的意見一般,便沉聲道。剛做出了抱拳的動作,似是想起什麼一般又像文人那般拱手行了禮。
元啟承恩殿內,楚懷辰身著龍袍,烏髮一絲不苟的束到了金冠中,倒是和平日裡的懶散行徑大為不同。
楚懷辰輕點硯臺上的硃砂,揮灑筆墨,洋洋灑灑的在奏章上寫了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朕已閱。
楚懷辰繼續批著奏章,卻是不停的吐槽,這元啟的朝臣是閒得沒事幹了嗎?今天參戶部尚書姬妾成群有傷風化,明天參大理寺少卿教子不嚴才不配位,就沒有點正事可做嗎?
這確實是無事可做啊,自從陛下以鐵血手腕上位之後,肅清朝政,嚴懲貪汙,手段狠辣,其效果卻是立竿見影。
自此元啟海清河晏,百姓安居樂業。撇開市井的那些流言不談,不得不說楚懷辰確實適合作為一位帝王,維楨心想。可他慫,他不敢說。
楚懷辰似是想起什麼般,放下手中的狼毫。鳳眸微眯,嘴角勾起,像極了一直暗暗盤算的狐狸。
守在一旁的懷遠見此,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以往陛下若是有此神情,多半是朝中哪位大臣要倒黴了。
“算算日子這使團應該是到了上京城了吧,維楨前幾日朕派你去給虛竹傳的信你傳了沒。”
突然被cue,懷遠也是有些慌,好在這幾年跟在楚懷辰的身邊,心理承受能力強大了不少,立即上前便回道,
“陛下吩咐的事情奴才哪敢拖著不做啊,估摸著陛下的親筆書信已經到了虛竹大師的手裡了。”
“做的不錯,甚有長進。”楚懷辰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毫不吝嗇的誇讚道。
此時殿內的暗處悄無聲息的便走出來了個一襲黑衣攏身,面帶金絲黑罩的男子,神情淡漠,通身遍佈著冷峻的氣質,卻是對楚懷辰十分恭敬。
這估計就是陛下身邊的暗衛之首安遂安大人了吧,懷遠心想,不過這腳程卻是麻利得很,趕忙退出了殿外。
安遂長腿一邁,單膝跪在楚懷辰的面前,右手搭在胸口上,垂首行禮道,
“陛下,暗探來報九黎的人在盛京城內活動頻繁,屬下特此來請示。”
九黎的人,倒是有點意思,不過隔著國仇家恨,想來也不會臨時倒戈投向天瀾,楚懷辰心想,卻也是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吩咐將人看緊些,若有異常再來彙報。
上京城某處私宅,虛竹端坐在案前,俯首提筆注書釋文,卻聽見窗外信鴿低沉的咕咕叫聲。
思量片刻,還是將手中的狼毫放置筆格上,行至窗前,小心的將鴿子腿上捆綁的書信取出後,便雙手捧著將它放歸至天空。
信紙摻著金箔,左下角便是元啟皇室獨有的印章,行文之間氣勢磅礴,頗有雷霆萬鈞龍威虎震之勢,想必是楚懷辰親筆書寫。
信裡只交代了一件事,便是在上京城舉辦一場詩會,特意提到了天瀾的兩位皇子務必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