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熟悉之後,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夏侯昊玉與蘇長安之間的空間之中豁然湧出一陣滔天的海浪,是的,不知何時,空間已然被拉伸,方才不過十餘丈的距離此刻已然如隔千里,而這千里之間是翻湧的猩紅色浪潮。
他與夏侯昊玉之間豁然隔著萬里血海!
“這是!”蘇長安的眉頭一皺,臉上豁然浮出了震驚之色。
那猩紅色的血海翻騰,隱隱間甚至能看到一張張扭曲人臉好似被囚禁如此,不斷的掙扎嘶吼,想要掙脫這血海,卻又被裹挾其中。
而從那一張張人臉之中蘇長安甚至能夠辨別出那麼一兩個他熟知的模樣。
他幡然醒悟,這些人臉便是那建業城中的百萬生靈,這漫天的血海,便是那些生靈的鮮血所化!
這一瞬間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眉宇之間更是湧動出濃重的煞氣。
“你!”他揚起了頭看向夏侯昊玉,眸子中殺意湧動,戾氣濃重。
“怎麼了?”高坐在青銅王座之上的夏侯昊玉嘴角浮出一抹笑意,他似乎很是享受蘇長安這樣的情緒。“他們便是那建業城中的百萬生靈,為了朕的千秋霸業而獻出了自己的性命。”
“你的千秋霸業?與他們何干?”蘇長安冷言問道,周身的氣息愈發陰冷。
他理所當然的繼續說道:“他們是朕的子民,為了朕犧牲有何不妥?”
“古來帝王,凡暴戾者皆不得善終,你以為,你比之那些亡國之君有何不同?”蘇長安壓著心底就要奔湧而出的怒意這般問道。
“那些昏君豈能與朕相比?”夏侯昊玉好似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朗聲說道:“他們殺人只為取樂自己,而朕呢?朕是為了讓天下眾生不再受那些天人左右,只要建立一個萬世不滅的王國,天下眾生便可免除後世的戰禍。短時間的陣痛與小部分的犧牲換來的是以後永世的太平與眾生的安樂。此舉其實那些亡國的昏君可比?”
說著,夏侯昊玉的聲線變得極為高亢,臉上的神色亦變得狂熱了起來。
蘇長安沉默的看著此刻的夏侯昊玉,看著他臉上近乎扭曲的狂熱,良久之後,他搖了搖頭。
“古來亡國之君,或沉迷殺戮,或喜好美色,但歸根結底所作所為皆是為了一己私慾,而罔顧天下百姓。你所謂的永世帝國,其實也是你心中所欲,與蒼生百姓無甚關係,說到底,你與那些亡國之君並無任何區別,只是相比於他們你的理由更為冠冕堂皇,也更為虛偽罷了。”
蘇長安這般說罷,手中的夏侯血又一次被他高高舉起。
“我並非要與你爭個對錯,你我心中各自有道,唯有刀劍可辯。”他周身的氣息在那一刻愈發洶湧,好似沒有盡頭一般的向上攀升。一道道磅礴的刀意猶如罡風一般將他的身軀包裹,以他為中心開始不斷的旋轉。
夏侯昊玉聞言一愣,隨後露出瞭然的神情,他點了點頭贊同道:“也對,你我各自有道,此道之爭,唯有刀劍可辯。”
他周身的氣勢也在那時開始升騰,身前的血海一陣翻騰,伴隨著聲聲其中惡靈的嘶吼,那猩紅色的海水開始不斷的湧出,盤旋著朝著天際升騰,形成一道道水柱,而那些水柱環繞著夏侯昊玉的身子猶如眾星拱月一般將他包裹其中,圍著他不斷的旋轉。
蘇長安的雙眸一寒,他看得真切,這每一道血紅色的水柱就是一縷亡魂,但卻又不止這般簡單,那亡魂之中還承載這某種力量,似乎是神性!
他很快便想了個透徹。
夏侯昊玉之所以吸收了百萬亡魂,其目的便是壓制體內日漸強大的天吳真神,而其方法蘇長安之前想不明白,現在見此情景卻明瞭了下來。百萬亡魂被他以秘法控制,化為己有,而每一道亡魂都承載了那天吳神性的百萬分之一,以此分擔下來,方才將天吳神性徹底湮滅,化為己用。
而這每一道亡魂因為承載這一絲真神神性,說蘊含的力量自然不容小覷。
也就是說,此刻的夏侯昊玉其實力堪比一位真神!
想到這裡,蘇長安的臉色頓時愈發陰沉。
“去。”坐於高臺之上的夏侯昊玉輕飄飄的伸了伸手指,便有近百道血柱如得敕令一般瞬息一道到了一起,化作一道數十丈粗的血柱,呼嘯的朝著蘇長安湧來。
那血柱之上亡魂不時的湧出,朝著蘇長安嘶吼。
蘇長安的身子一震,漫天的刀意在那時呼嘯而出,直直迎上那一道呼嘯而來的血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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