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站在峽谷岔路口,抬頭望著眼前這片被濃霧籠罩的山嶺。
潮溼的霧氣中,隱約可見扭曲的枯樹輪廓,像極了垂死掙扎的怪物。
這路口完全一模一樣,能夠用來作為標識物的就只有各自路口的兩棵樹。
左邊是一顆枯樹。
右邊的,
也是一課枯樹。
‘這踏馬的從外表看上去完全沒什區別啊……’
寧澤咕噥了一句,緊了緊身上的龍象重甲。
他一邊摸索著左胸處可怖的獸類爪痕,一邊沉吟著道:“往哪裡走?看著都一樣,要不我們分頭行事,一小時後回到這裡匯合?”
“不。”
身後的隊友們五人中有四人拒絕了他的建議。
大家初來乍到這死告嶺,雖說事先做了些功課,但分頭行頭無疑是找死的行為,簡直是古早恐怖中炮灰行為!
“那好吧。寧昕你說呢?”寧澤撓撓頭,望向身後。
“先等等,這裡的氣味……不太對勁。“寧昕從這位血親兄長的身後走出,一襲白澀道袍在霧氣中格外醒目。
這是位腰肢曼妙、胸部曲線飽滿的成熟女性,包裹越是嚴實卻越讓人忍不住心頭一蕩,纖細的手指間夾著一枚銅錢。
古舊帶著不知名花紋的銅錢在她指尖翻轉,發出細微的嗡鳴聲,微微震顫。
“流氓”途徑的階段三“屠夫”,對危險的感知本就遠超常人,僅憑天賦“嗜血”就能趨吉避凶。
而當這位“屠夫”半路出家入了道門、摸爬滾打地學了一套占卜手段時,這份趨吉避凶的能力更可以說是直接超級加倍,穩妥到了極點。
那枚銅錢是寧昕最常用的卜算工具,此刻的異動顯然不是好兆頭。
聽到妹妹這麼說,這位實力還算不錯的“龍象”寧澤頗感意外,呆了呆道:“你的卦象居然有顯示了?不是吧你那師傅不是個江湖騙子麼?我聽說都被逐出研究院了來著。”
“……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寧昕狠狠剮了他一眼,目光則是落在銅錢上,瞳孔微微收縮。
身後的其他人,看到她的指尖在輕微顫抖,這在以往是從未有過的,不由得都是緊張起來。
一時間,整個隊伍都停下了腳步。
“大凶。絕對是大凶。“
半響,寧昕終於開口,聲音有些發澀地說,“卦象一片空白,什麼都看不出來,這在以往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眾人一下子沉默,看了看她的大胸,心說你確定這是凶兆,而不是因為學藝不精本來就卜不出來東西?
寧昕接著說:“而且我的直覺告訴我,左右兩邊同樣危險,要不我們另闢蹊徑,直接走回頭路吧?“
“也不是不可以。”大家雖然覺得不太靠譜,但這次卻沒有反駁了。
很顯然,相比起她學藝不精的算命卜卦,大家還是更願意相信“屠夫”的危險直覺。
寧澤倒是不客氣地說:“你能不能別說廢話?回頭也有兩條岔路啊!走哪條啊?我們是不是遇到鬼打牆了?”
這樣說著,寧澤頗為懊惱地指了指眾人後面。
那裡赫然有著同樣的兩條道路,一左一右,兩棵枯樹,在濃霧之中搖曳。
事實上,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選擇困難的局面了。
這裡是“死告嶺”,但不知道是死告嶺的哪個位置。
本來今天剛剛進入“百鬼夜行”的時候還挺順利了,沿途還剿滅兩處擁有三階陰王坐鎮的魔窟,算是收穫頗豐。
可自打從“北海道”進入死告嶺開始,事情就變得古怪起來。
按照過往的經驗和能夠蒐集到的好事者攻略,死告嶺的入口,應該是沿海的某個港口、某個斷掉的山崖或者是某個神秘的下水道出口等等地方。
可偏偏這一次就不一樣,一進來就落入這個佈滿迷霧的峽谷之中,而且似乎怎麼走都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