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府。
長房孫媳申氏邊帶容鈺去二房院子,邊解釋道:“容小姐,我二嬸為人柔善,誠心禮佛,待人和氣,對奴才們都少有說重話的時候……”
“近來確然變了些……”
“邵家遭次大變,如今長房還有南煙、有個小哥兒,三房還有北城,唯獨二房……”
容鈺抬頭看向申氏,申氏眼神真誠。
申氏所言亦在理,如今唯獨二房無子無孫,僅剩兩個寡婦相依為命……
的確淒涼……
但,容華又何其無辜?
容鈺想了想,對申氏道:“大少夫人,二夫人因心中悲慟、一時性情有變,人人都能體諒……”
“想來,我姐姐心裡亦是同樣的悲慟……”
“莫說是邵家這樣的高門,便是外頭的尋常人家,若家裡有個節婦,必然人人都敬之憐之,罕有對節婦擺婆母威儀的……”
申氏歉然道:“是這個理……”
“只是,從情上說,如今二嬸性情已然生了變,若不順著她的心意、再激了她,還不知又會生出什麼變故……”
“從理上說,二嬸是二弟妹正經的婆母,她約束兒媳,便是老祖宗也不好過多幹預。”
依申氏這番說辭,苛待節婦還成了在情在理之事?
容鈺停下腳步,肅然看向申氏。
申氏忙繼續道:“自然,邵家不是刻薄人家,邵家上上下下都敬重二弟妹……”
“老祖宗已發了話,若過些時日二嬸仍未想通,她老人家定不會坐視不理!”
如何應對關氏,還是要看容華的意思……
容鈺不再說話,默然跟著申氏前行。
申氏把容鈺送到容華屋裡後便走了,留她們姐妹說話。
容鈺便把關氏攔沈尋的情形對容華說了一遍,說完只覺滿心憤然:“大姐姐,你那婆母實在過分!”
容華輕聲道:“她是我的婆母,我只能順著她……”
容鈺打斷了容華:“你不能這樣想!你一味順著她,她絕不會良心發現,說不定還會變本加厲……”
容華勸容鈺道:“罷了……”
又問容鈺:“外祖父的病是怎麼回事?他老人家身子如何?”
沈家老太爺的病……
容鈺靠近容華、低聲道:“沈尋說,外祖父並未抱恙,乃因捐金一事過於招搖,他老人家便有意放出心疼銀錢、被氣得病倒的訊息,你不必憂心!”
容華輕蹙蛾眉:“我這回為了一己私心、行事莽撞,牽連了沈家,想來尋哥兒這回進京,少不得要拜會許多高官大吏,送出許多銀錢……”
她想了想,對容鈺道:“我須得當面向外祖父請罪,你替我給尋哥兒傳個話,就說我明年年後回一趟蘇州,具體的我會派人送信給他。”
回蘇州……
容鈺笑道:“在外祖父心裡,大姐姐你比金子貴重多了,他老人家必不會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