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
說句實話,剛才她看阿諾廚師吃雞豆花的樣子都想衝上去捶他了。
江楓每天只吊一鍋清湯,每天只做一鍋雞豆花,碰上輪休或者太忙太累,又或者清湯翻車就不做鴿掉。
這麼珍貴的雞豆花,她們恨不得一口一口像貓吃飯那樣舔著吃的雞豆花,阿諾廚師就這樣狼吞虎嚥的在短短一分鐘的時間裡全吃完了!
如果不是季月清楚的知道她十有八九錘不過阿諾廚師,她真的想上去跟他真人PK了。
太過分了,這個該死的外國人對雞豆花沒有一點點最基本的尊重!
他剛才都是端著碗而不是捧著的!
阿諾廚師當然不知道距離他不過兩米,看打扮應該是領班的服務生內心戲居然如此豐富,甚至還想揍自己,他正在享受。
他這個人有很多怪異的習慣,就連享受美食的方法也和一般人不一樣。
他喜歡很快速的吃完,讓那些食物從他的舌頭上滑過留下味道,進到胃裡,他在憑藉優秀的舌尖記憶閉上眼睛慢慢回味剛才的味道。
他不喜歡品嚐,他喜歡回味。
在阿諾廚師看來,回味比品嚐更富有魅力,更加讓人歡愉。
直到他聽到了一陣壓抑的哭聲。
還不只是一個人在哭。
阿諾廚師睜開眼睛,驚訝地發現距離他差不多五米的兩桌客人都在哭,這兩個桌子非常怪異,四人桌硬是坐了六個人,兩桌一共十二個人全部都在哭。
還是那種非常悲傷,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是想起了什麼讓他們痛不欲生的傷心往事,真情實感的在哭。
阿諾廚師有些茫然,他當廚師這麼多年,還曾經短暫的親自經營過一段時間的餐館,從來沒有遇上過如此怪異的場景。
泰豐樓的服務生都這麼不專業的嗎?看見兩桌客人在同時哭,不勸阻也不幹什麼,非常淡定的路過上蔡就跟習以為常一樣。
阿諾廚師看向季月,他知道季月是領班。
季月見阿諾廚師突然看向自己,連忙快步朝阿諾廚師走去,問道:“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他們,為什麼,在哭?”阿諾廚師緩慢地問道。
季月:……
她覺得她真的很難用三言兩語跟一個外國廚師解釋清楚,為什麼泰豐樓中午吃飯的時候會有人在哭這種複雜的事情。
“因為他們吃了純肉餛飩。”季月道。
阿諾廚師:?
他覺得應該是自己的中文水平還不夠好,導致他根本聽不懂面前這個服務員在說什麼。
“餛飩?”阿諾廚師知道餛飩,他也吃過,這是一種簡單的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小吃罷了。
季月以為阿諾廚師是在問自己為什麼他們吃了餛飩會哭,想了想解釋道:“我們店裡的純肉餛飩比較特殊,它很難吃,但又不是單純的難吃,他在難吃的同時還能讓食客們吃出一種讓人悲傷的感覺。基本上吃了純肉餛飩人都會忍不住悲傷的大哭,甚至會因為這份餛飩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季月覺得自己已經把這種抽象化的東西解釋得非常具體了。
阿諾廚師:……
季月剛才的那一長串話他真的是一句都沒有聽懂。
“Can you speak English?”
“No I cant。”季月不假思索的道。
開玩笑,讓她說英語跟要她的命有什麼區別,她當年但凡英語好一些一百五十分能考七十分,她爸就會把她扔到國際學校去讓她出國留學了。